這流程他熟啊,段裴景想。
在這個時候選擇反水的,要麼就是活不下去了請求敵方留他一條生路,要麼就是想要藉此換個榮華富貴,再或者就是有保護的人,請他手下留情。
其實希諾算是踩到正確答案了,段裴景確實沒有太大的把握能夠在敵方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把人弄出來。
更何況還有希諾那些意味不明的話,就跟一根刺一樣埋在他的心裡,如果沒辦法拔除,他會很不舒服。
他不覺得希諾會是一個喜歡在臨頭說些無厘頭的話來混淆視聽的人,也不覺得他會是個完全沒有軟肋的人。
所以他想試試。
因為不管是誰,只要有了軟肋,只要有了需求,就會變得很好控制。
但他沒想到,希諾說:
「我希望最後,你能給我自己選擇死亡方式的權利。」
??
段裴景下意識看向他。
希諾還是那副樣子,只是有些瘦的過分了,臉色也不太好,藍色的眼眸下的烏黑很明顯。
「沒問題的話,我們走吧。」
說完,他也不管段裴景到底有沒有跟上,自顧自就背過身。
段裴景摸不清他在想什麼,只好跟上。
「你不是好奇,我為什麼跟江餒長得這麼像嗎?」
「不,你應該已經猜到了,我不是像江餒,而是他的妹妹,我跟他的妹妹很像。」
希諾的聲音輕到仿佛一捧已經枯黃的樹葉,隨便來一陣風,就能把它吹走。
他朝守衛頷首,拿一張卡,「滴」的一聲,門後是一條冗長的通道,在大片的白熾燈下折射著刺眼的光。兩人通過安檢,進入門內。
段裴景思考了一會兒,問:「為什麼?」
希諾說:「為了牽制。」
「倒不如說,我活到現在,就是為了這一刻,牽制江餒用的。」
段裴景腳步一頓,不過也就是一瞬間,就恢復了正常。
希諾的聲音在空蕩的通道里迴響著,平靜到不像是在說自己,而是透過皮囊,訴說著另外一個人。
「但是布銳斯教授卻把我真的當成了江餒。」
這個時候,段裴景注意到了,這座走廊上的所有監控都被關閉了。
現在這個處境,對他的利處確實很大。
希諾說:「當然,我並沒有訴苦的意思,這是我自己選的,怪不了任何人。我只是想提醒你,別把一切想得太簡單,別把江餒……想得太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