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清許伸出手,將右手的手掌覆蓋在沈時釗雙眼之上。
哪怕遮住閉著的眼睛,依然是一張好看的臉。
可惜這麼好看的人,是一個對大奸臣唯命是從的惡人。
鄒清許的手在沈時釗臉上擺弄半天,剛移開手,對上沈時釗黑寶石一樣晶亮的雙眸。
鄒清許嚇得把另一隻手裡拿著的市井話本扔了出去,他本打算一邊看話本,一邊等沈時釗。
「你在幹什麼?」沈時釗清醒後,坐了起來。他身形板正,像倒了的椅子被人抬了起來。
「我——摸摸你的額頭,看有沒有發燒。」鄒清許心虛地說。
沈時釗盤腿,腰背筆直,臉色嚴肅,板著一張臉對鄒清許說:「這裡是哪裡?」
鄒清許抬頭看了沈時釗一眼,撿起書,他說:「我家,準確的說,我的床上。」
鄒清許第一次在沈時釗臉上看見和波瀾不驚完全相反的表情,極不符合他的人設。
鄒清許忍著笑:「慌什麼,你中暑了,暈了,所以才會在這裡。」
沈時釗的臉色逐漸清明,像一場急雨轉停。
他看著床頭的碗說:「裡面是什麼?」
「藥,還有綠豆湯,沈大人中暑不省人事,我得把你救活吧。」
沈時釗沉默著思索片刻:「你可以趁機剷除你的政治敵人。」
「你在我家醒不過來,我不能一點責任沒有吧。」
沈時釗挑挑眉,喝了一口發苦的綠豆湯,「事在人為。」
鄒清許被逗笑了,「我沒對你做壞事,你怎麼還有點遺憾,早知道不管你了。」
沈時釗追著不放:「你為什麼沒有不管我?」
鄒清許想了想,這句話聽上去總有些奇奇怪怪,不過他很認真地回:「我這個人,當不了壞人。
沈時釗整理著自己的袖口,「當不了壞人,就打不倒壞人。」
「是嗎?」鄒清許翹起了二郎腿,「實話說,我已經做了很多違背自己心意的事,但人不能做過分違背自己心意的事。」
鄒清許被沈時釗緊追著不放,他被問煩了,開始收拾東西,把藥材都包到一個紙包里,沈時釗:「你在幹什麼?」
鄒清許:「收拾東西,把這些藥給你帶回家。」
沈時釗淡淡瞥了一眼這些東西,「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鄒清許:「不行嗎?你只是中暑了,又不是癱了。」
沈時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