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清許心裡酥酥痒痒的,他不給自己找不痛快,「這樣好了,下次我問問他。」
鄒清許恍然大悟,他終於明白了沈時釗輕飄飄的那句「我利用一下你怎麼了」是什麼意思。
搞不好拿他當槍使。
兩人繼續在街上走,今日街上的人尤其多,鄒清許疑惑道:「最近城裡怎麼有這麼多人?」
「今年是災年,河北河南兩地大旱,百姓無糧可吃,很多人成了饑民,四處流浪,跑到盛平城裡,還能要到飯。」
鄒清許:「這些人衣衫不整,穿著破衣破鞋,應該是災民,但朝廷不是作為了嗎?」
賀朝嘆一口氣,悲從心來,「朝廷設了幾個賑災的粥點,但杯水車薪。這次是大旱,現在天下物價騰貴,米價水漲船高,尋常百姓連買酒吃都要掂量掂量。」
「我記得太倉里不是撥出了十萬石米賑濟災民嗎?」
賀朝語調驟然生冷:「撥出了可不一定能到了百姓手裡。」
這裡面的水很深,大小官員互相勾連,官官相護,查都查不出來。本是救命糧,然而一旦在運送和發放環節中有利可圖,便有人昧著良心貪污,哪怕天理不容,也要從中撈出油水。
甚至有些膽兒肥的,朝廷的賑災款經過他們之手,都得打個對摺。
鄒清許暗自心驚,他還想說什麼,一切盡在不言中。
歷代歷朝興亡都是百姓苦,這似乎是一條亘古不變的真理。
兩人忽然都沒了胃口,就近找了一個小館子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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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長煜看見自家大人盯著一盆沒開花的草看了半天,一看就是一個時辰。
長煜忍不住提醒沈時釗:「大人,這盆花有問題嗎?」
沈時釗猛一下回神,眼裡好似泛光的紋波蕩漾開來,「我不太懂,這花難道有問題嗎?你看看。」
這盆花長煜也已經跟著沈時釗看了一個時辰了,實在沒什麼可看的,他說:「這盆蘭花開得很好,現在不用我們擔心,等過幾天我往花盆裡添點腐葉土,應該會長得更好。」
沈時釗應了一聲,而後拿起水壺,要給蘭花澆水。
長煜忙拉住他:「大人,你想幹什麼?」
「澆水。」
「......」長煜擦汗,「你忘了嗎?一個時辰前你才澆過水,蘭花雖然喜歡濕潤的環境,但要避免積水,不然根部會爛。」
沈時釗聽完,忽然覺得水壺燙手,物歸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