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釗忽然變了臉色,眼神瞬間漫起一團黑霧:「我什麼都沒忘,剛剛只是在床上躺多了,忽然站起來不適應。」
鄒清許垮了臉。
他一直以為是他在挑逗沈時釗,沒想到是沈時釗在逗他。
沈時釗臉色陰鬱,平日裡殺伐果決、冷酷無情的左都御史一秒上身:「我救了你,沒想到你卻這麼希望我留下後遺症。」
鄒清許臉色不太好,但沈時釗的臉色比他差多了,他身體虛弱,此時臉上一片慘白,鄒清許看著沈時釗虛弱的模樣,輕輕呼出一口氣,難得嚴肅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心裡清楚。以後的朝堂會更兇險,沈時釗,如果你現在停手,一切還都來得及。」
沈時釗一怔。
鄒清許第一次和他打開天窗說亮話,平時說話總是半真半假的他貌似終於認真一次,一字一句間的情緒既淺淡又濃烈,沈時釗身體僵著,他說:「你以為停下來很容易嗎?」
一室碎了的沉默。
遮遮掩掩很尷尬,坦誠相見也很尷尬。
半晌後,沈時釗開口:「現在我們應該先查出你的房子為什麼會失火。」
鄒清許雙手環胸:「你也懷疑我的房子不是偶然失火?」
沈時釗:「我記得我砸開門進去的時候,在院子裡聞到了酒味,難道你酗酒嗎?」
鄒清許搖頭:「不可能,在我心裡,酒很難喝。」
沈時釗:「大概率你被人盯上了。」
鄒清許閉上眼睛:「要說我得罪了誰——人挺多的。」
鄒清許心裡發慌,官斗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竟然有人想把他活活燒死,小人,卑鄙的小人,無能狂怒。
沈時釗安撫他:「你報官了嗎?」
鄒清許:「報了,但感覺沒什麼用。」
沈時釗伸手扶著額頭,他的腦袋還是有些不舒服,尤其是思考的時候,他說:「這件事你報官是不可能查出結果的,你現在毫髮無損,查出來對方也不會怎麼樣,而且我認為你很難查出來,你得罪的人可能不是小蝦米,哪怕證據確鑿,他也能脫身。」
鄒清許苦惱道:「我不能吃啞巴虧吧?」
沈時釗:「總之,我們自己心裡要明白。」
鄒清許:「你的意思是?」
沈時釗:「我陪你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