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長煜忽然從外面跑了進來,匯報說謝大人讓沈時釗去府里一趟。
沈時釗聽到消息後臉色一度變得很難看,十分嚴肅,鄒清許猜測發生了大事,他站起來:「你趕緊去吧,我也要走了。」
沈時釗似乎有話要說,但不知如何開口。他看了鄒清許一眼,清凌凌的目光撞在一起,先後滑開。
兩人在沈府門口分道揚鑣,鄒清許走了幾步,回頭看沈時釗匆匆離去的背影,他抬頭看著陰沉沉的天,走向和回家截然不同的方向。
到了謝府後,沈時釗坐在謝止松身側,謝止松讓人給他看茶,直截了當地問:「你是不是找到了成國公和董雲互相勾連的證據?」
沈時釗眉心一跳:「對。」
燈下,謝止松的臉上溝壑叢生,他的目光渾濁又精明,像蒙著一層水光,他拿起茶蓋撇了撇水裡的茶沫,「這件事先放一放,最近有點別的事情需要你處理。」
沈時釗心裡幽幽一動,「什麼事情?」
謝止松:「其實也沒什麼事,聽說最近朝中又有彈劾我的人,你盯一下。」
沈時釗聽聞有些詫異,這些事與扳倒成國公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只能說,謝止松有意放過成國公。
成國公一定繞過他,私下裡聯繫了謝止松,並且兩人達成了某種交易。
沈時釗心裡湧起不悅,唯一的一點喜悅是內鬼終於暴露了。在此之前,他對鄒清許的信任建立在感性之上,搖搖欲墜,而非理性。
鄒清許剛剛得到這個消息,不可能讓成國公有如此大的反應。
沈時釗清楚,成國公動作如此迅速,內鬼只能是幫自己做事的人,此人終於浮出水面。
塞翁失馬,還真是禍福難料。
沈時釗回神,試圖讓謝止松改變心意,他說:「成國公是陸黨的人。」
謝止松看著他:「他曾經是陸黨的人,並不代表一直會是陸黨的人,以後也有可能是我們的人。」
沈時釗明白了,成國公拋棄了陸黨,轉而來和謝止松合作,謝止松自然要給他一份大禮。
沈時釗微微皺著眉頭,他手裡捏著杯子,謝止松的目光在他身上滑過:「你看上去不太樂意。」
沈時釗:「我認為成國公不值得信任。」
謝止松也輕皺起眉頭:「信任這個詞有時候沒有意義。」
謝止松說完,看著沈時釗舒緩不了的眉頭,「你和成國公有仇嗎?」
沈時釗的目光沉沉落在地上:「我平時和成國公沒有太多接觸。」
謝止松抬起唇角:「你這麼想置他於死地,我還以為你們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