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釗抿了抿唇,四下看一眼,先開了口,「繼續收拾吧。」
「哦。」鄒清許立馬附和,「好。」
兩個人繼續收拾, 屋子裡一片靜謐,像雨後空靈的山谷, 只有窸窸窣窣翻動書本的聲音。
鄒清許一般看到書名後直接分類,沈時釗偶爾看看裡面的內容,鄒清許看得走馬觀花, 拿完一本接著看另一本,他手剛要伸到一本書上面,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已經先他一步落在了書的一角。
鄒清許眼看著自己的手疊了上去。
指尖相碰,冒著火花的小電流滋啦迸出, 微弱而有力的顫慄感直衝頭皮,鄒清許來不及剎車,索性跑路夠快,及時抽回了手。
他眼皮亂眨,裝作鎮定地拿起另一本書, 不動聲色地歸類, 沈時釗偏過臉看了鄒清許一眼, 再低頭時嘴角已經噙了一抹笑意。
鄒清許氣得牙癢, 他不想再一次陷進去,於是開始和沈時釗聊正事, 開口說:「謝止松這次吃了癟,一定會有所行動,我們要小心。」
「嗯,我知道。」沈時釗臉上的笑意逐漸散去,一層陰沉混著愁緒的面色慢慢浮上來,謝止松有仇必報,此時風平浪靜,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但凡謝止松抓到機會,依他的性子一定會進攻,而且勢必會讓沈時釗和鄒清許付出更多代價,他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朝堂之爭不死不休,哪個當權者不是踩著他人往上爬。
「謝止松現在腹背受敵,日子不好過,不知道他接下來會使出什麼手段。」
謝止松最近的日子的確不好過。
除了一直以來被他視為心腹的沈時釗讓他頭疼,還有一隻小白兔忽然露出了獠牙,顯現出大灰狼的本來面目。
在他為謝雲坤的事兒忙得晝夜顛倒時,任循悄無聲息的冒出來搞事。
經歷了多次變動,內閣現在有三個人,除了謝止松和任循以外,還有一位官員陳方會,明面上是謝黨,但其實這位大人不怎麼摻和朝堂里的破事兒,盡職盡責卻為人保守,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可能也是為了保全自己,哪怕很多事情他不認同,但從不站在謝止松的對立面。
既然是謝黨,任循打算讓他下馬。
這位陳大人很聰明,似乎早已料到任循不想庸碌一生,在謝止松面前忍氣吞聲是臥薪嘗膽,任循的志向和抱負總要讓他取代謝止松,新舊交鋒時總有一戰,而他身處漩渦中心,很難在開戰時全身而退。
當他察覺到任循心思的時候,知道任循有意讓他下台,自己裝病主動請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