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沈時釗對謝止松的了解,謝止松確實沒那麼容易入套,他一定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他想解扣。」沈時釗說。
對謝止松來說,徘徊在兩位王爺之間兩頭通吃是最好的,既不得罪榮慶帝,也不得罪未來的天子,他並不想和錦王徹底捆綁到一起。
雖說人人都傳榮慶帝偏愛錦王,未來的天下遲早是他的,但乾坤未定,還有黑馬,謝止松對榮慶帝遲遲不立儲這件事也有諸多疑惑。他從不打沒有準備的仗,謝止松喜歡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
泰王對他不親近,對他的示好視而不見,他不在乎,他當泰王有孩子心性,玩孩子把戲。
錦上添花或許可以不要,雪中送炭總不能拒絕吧?
謝止松繼續嘗試攻略泰王,他要讓泰王明白,他是有價值的,把他推出去,是泰王的損失。事實上,他這次想送給泰王的大禮,泰王確實需要好好掂量掂量。
鄒清許點點頭,他料想到謝止松不會束手就擒,謝止松在朝堂中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既像狐狸又像狼,戰鬥力滿格,若真這麼容易上鉤,反而有問題。
「我們不能讓他自救。」鄒清許移回視線,目光落在沈時釗臉上。
沈時釗:「你有主意了嗎?」
鄒清許:「主意不算有,只能說有思路了。」
沈時釗抬了抬眼,示意他繼續說。
「事情很好解決,如果我們替泰王搞定周英才,自然沒謝止松什麼事兒。」鄒清許說,「但是問題來了,我們該怎麼替泰王搞定周英才?」
沈時釗:「這件事原本是他們錯在先,欺負手無寸鐵的窮苦老人不對,但黃居以暴制暴還把對方打成重傷,也說不過去。」
鄒清許嘆一口氣:「對付壞人,你就說以暴制暴爽不爽吧。」
沈時釗正襟危坐,瞥了鄒清許一眼。
「好吧,不過以惡制惡確實可以考慮,但需要你沈大人的幫助。」鄒清許乖巧地說。
鄒清許這幾天只要去泰王府,便能看到泰王心急如焚,在這種微妙的博弈中,所有人都著急。
謝止松著急,泰王著急,鄒清許也著急。
周英才給黃居下了最後通牒,風暴貼著海面湧起。
謝止松在朝中的勢力根深蒂固,而泰王的勢力稚嫩,兩人的比較不在一個緯度。
留給鄒清許的時間並不多。
他來回在屋裡踱步,暮色四合時,沈時釗和梁君宗同時傳來了消息。
他出發去了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