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屬古楚地,氣候濕熱,林木繁茂,楚人崇拜自然,世代崇巫,千百年來除了用於消災祈福,治病救厄的巫術,還發展出了一些見不得光的詭術。」柳清塵一邊動作一邊解釋。
陸景淵沉吟片刻道:「我記得六郡與濮部爨蠻交往甚密。」
濮部由諸多小部落組成,位於虞朝西南邊境之外,與虞朝有些貿易往來,每年也會派使者到長安朝賀。
「這我倒不清楚,不過西南各郡多少與濮部接壤,有些往來也屬正常。但我曾聽師父說過,濮部那邊也有不少奇異的蠻醫存在,」雖是這麼說了,但柳清塵也從陸景淵的話里聽出了些別樣的意思。
之前發現有人從中作梗,他先想到的便是朝廷黨爭,或是有人為了功勞打算賊喊捉賊,陸景淵這麼一說,意思便是此事有可能是外族作祟。
柳清塵臉色更難看了,他將屍體裡的黑蟲盡數逼出後把那件外袍又蓋了回去,反正這袍子陸景淵是不可能再要的了。
「如果此事與外族有關,就不是我們能插得上手的了。」
聞言陸景淵輕笑一聲:「即使無關,此事你也插不上手。」
「……」柳清塵感覺自己腦門青筋不受控制地突突一跳。
「呵,隨便吧,走了,我還有事要忙,不像有些閒人。」說完,柳清塵將東西盡數收好,要跨出門時又回頭道,
「這東西若有什麼新進展,我會告訴他,你若想知道便去找他吧。」
柳清塵說完便推門離開了,今早這突發的事雖然又給他內心蒙上一層陰影,但是他沒時間沉湎其中,萬事剛有轉機,他還有數不清的事要忙。
柳清塵走後,陸景淵也沒在裡面多留,裡面那具少年屍體他也找人帶去鎮西埋葬了,少年父母的墳堆旁又多了一座新墳。
這少年家裡早已無人,少年父母在當年他失蹤後不久便雙雙離世,待他歸來時,只有兩座孤墳長待。
解決好這邊的事,天光已然大亮。
估摸著謝樽快醒了,陸景淵便去膳房裡盛好了粥,找了爐火溫著。
坐在屋外,陸景淵輕輕戳著小爐里的炭火。
如今南郡上下發生的這些事,他並未懷疑過朝內黨爭,一是如今朝中趙家獨大,二是荊州上下,在王家被拔出後的空檔里,他已經控制了不少地方,還沒幾個人敢在荊州動作。
原先因為周容和那個阿勒莎的關係,他更多懷疑的是北境三十六部,不過如今又多了個懷疑對象。
一個表面上的北境舞女,卻會些南方的巫術。
濮部,他從前確實沒有怎麼關注過這個地方,那裡弱小閉塞到幾乎無人往那裡投去目光。如今虞朝表面上四海昇平萬國來朝,卻已經有人動了不該有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