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隱藏下來,阿七在帳中的表現完全沒有必要,那只會為他招致沒有必要的注意,阿七的一切行為,如果按照這樣解釋,便完全解釋得通了。
「是。」阿七點了點頭,身上有著一種被磨礪過的成熟冷靜,「我並不信任他們,需要一點試探和觀察。」
「知曉了他們的立場和能力,我才能判斷要不要說這些。」
「但我發現了你。」所以,他將生路賭在了這個曾經救過他的人身上。
說罷,阿七沒再出聲,謝樽沉默良久,直到阿七眼中的光芒一點點熄滅他才緩緩開口道問道:
「你想我怎麼幫你?」
阿七似乎有些驚訝,他抿了抿唇,小心地將自己的右手伸了出來,袖子捲起,謝樽看見他手腕上的血管鼓動著,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躁動。
「這個東西,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玩意謝樽沒有親眼見過,一旁的陸景淵卻是分外熟悉。
當時在蘆浦暴亡的那個少年,還有那個假阿勒莎身上,都有這種蠱蟲。
謝樽回過頭看向陸景淵,得到對方眸中的肯定答案後,他也知道了這東西就是陸景淵跟他提到過的那種蠱蟲。
於是謝樽心頭的怒火更甚,拳頭捏的咔咔作響,那麼久了,依然是這種利用孩童的手段。
這些人不拿他們虞朝的孩子當人,那也別怪他劍下無情了,烏蘭圖雅,阿勒莎……還有周容。
聽陸景淵說,周容從蘆浦離開後沒多久就從周家消失了,悄悄回了北境,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遇上。
既然大魚已經確定了,也是時候讓這些小魚小蝦付出代價了。
帶謝樽轉過頭看向阿七時,神色也放鬆下來,他笑了笑,對阿七的話已然信了七七八八:
「不得不說你運氣不錯,若是這個車隊裡的人都救不了你,你恐怕就沒救了。」說著,謝樽輕輕揉了揉阿七的腦袋,然後目光移動,輕輕掩住了床頭那盞暗淡的燭火。
「你很機靈,能清醒著活到現在,還能想到這種辦法求救。」
「不過……你故意引起他們的注意,又今晚就來找我,恐怕有點思慮不全,操之過急了吧?」
「你知道嗎,若是他們與我有隙,不論你說的是真是假,光憑你這細作身份,咱們麻煩可就大了。」
要是真被人扣上個細作的帽子,他差不多就可收拾收拾,繼續他和陸景淵的逃亡之路了。
阿七不明所以,一臉疑惑地看著謝樽,又看著原本坐在床上的另一個人,突然抱著自己的枕頭和被褥下了床,面無表情地將東西鋪在了原本只是個擺設的地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