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催別催。」
曲渡邊搭著他的手鑽出來,末了探腦袋回去,把裡頭的東西都扒拉出來,一一裝好。
方太傅抬著手給他護著頭,怕他撞在桌子腿上。
「不是說讓我把你在這裡的事兒說出去嗎,還以為你今天不回來了,沒想到你這個娃娃膽子還不小。」
曲渡邊蹦躂了一下,拍拍身上的點心渣子,沒回答他的話。
方太傅:「而且天也很冷嘛。」他仔仔細細看了看,沒發現眼前小孩有哭鼻子的跡象,「早晨大殿下說的那些話……不要多想。」
曲渡邊奇怪地看他一眼,這傢伙,不會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一直在裝傻吧?
「他說的是七皇子。」
方太傅卡殼,他摸摸鬍鬚,面不改色地找補,「老夫的意思是,大殿下說的話不對,你還沒有學到的聖人言論,暫時不要多想。」
苦口婆心的叫眼前小孩不要想東想西,那些糟污的爛話,進了耳朵都嫌髒。
「哦哦,放心,我懂。」
如果從宮女侍衛私生子的角度看,這大概就是夫子在暗暗提點他,皇室的事情不要到處亂說,就算是懂了也要裝作不懂。
他拍拍方太傅的肩膀,給了他一個確信的眼神。
「放心。」
方太傅:「……」
覺得這孩子的眼神有點怪但是說不上哪裡怪,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曲渡邊的神色,發現確實沒有因為別人的話多添上陰霾,便大概放了心。
「今天講的都聽懂了嗎?」
「還可以,」曲渡邊想了想:「夫子,還要學多久的三字經?我想……」
他反應過來什麼似的,驀地閉嘴。
方太傅挑眉:「覺得老夫教的太慢,想往下學了?」他哼了一聲,毫不意外。
「別藏了孩子,上次就看出來你學的進度不止那一點兒,你既然不想說,老夫也不逼你。學問是一步步穩紮穩打著上去的,學的太快就像空中閣樓,隨著你年齡的增長,它坍塌的越快。」
他輕輕捏了捏曲渡邊過於細瘦的手腕。
「習過字沒?」
曲渡邊捏起小手指,「一點點。」
「來這裡寫一寫。」
雖然現在還不是習字的時候,但偶爾練一練並不傷身,還對於以後有好處。
方太傅牽著他到了大皇子的書桌前,往他手裡塞了根細毛筆,曲渡邊問:「寫什麼?」
方太傅沉吟。
「寫個『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