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赴陽依言將他抱起來,曲渡邊觀摩片刻,總覺得這幅畫有點奇怪,「我能動它一下嗎?」
奚子行:「塗鴉之作,小公子隨意。」
曲渡邊直接把畫倒了過來,重新掛在牆上。
靜水流深,不與人爭的水墨畫,頃刻間變成了從天洶湧奔騰而下的怒江,以雷霆之勢匯入世間洪流。
夏赴陽眼睛亮了:「好氣勢。」
曲渡邊直言不諱:「畫變了,奚公子的心境是不是也要變?」
奚子行站在畫前良久。
「這幅畫掛在這裡兩年多,沒想到……」,他搖頭笑了笑,這幅畫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他隱約有股少年銳氣冒了出來。
「也好,都是緣分。我便應了你們。」
奚子行請他們重新入座。
他親自倒了兩杯茶:「要勝此戰,還需更多話本,購入大量廉價質紙張,把人群擴展開來。」
曲渡邊摸摸下巴:「降低成本,薄利多銷。」
「總結得很好,」奚子行笑說,「我有低質紙張的渠道,你們類似的話本還有點多少?」
曲渡邊:「管夠。」
夏赴陽舉杯,熱血燃了起來:「好,就叫那些大人們瞧瞧,什麼叫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
奚子行:「……」
曲渡邊:「……」
他說:「你自己是臭皮匠好了,我才不要。」
奚子行頷首:「我也不要。」
-
曲渡邊三人離開念安書坊後。
奚子行仍舊站在這幅畫前,伸手撫摸片刻。
掌柜的進來,「少爺,剛才的那幾位是什麼人啊。」
奚子行:「小的看不出來,大的聽說過名字,是夏宏將軍的公子。」
「那位啊。」
掌柜的摸摸鬍子,「不過少爺,您這幅畫怎麼?」
奚子行重新把畫倒過來,「沒事,你出去吧。合計一下倉庫中還囤了多少紙。」
「是。」
掌柜的出去後,房間又安靜下來。
奚子行坐到窗前,目光虛虛的落在畫卷上。
思緒飄回約莫三年前,娘親死去的前一天,他興高采烈地告訴娘親:
他活這一輩子,若要讀書,便要知道為什麼而讀,若為臣子,一定要找到他心甘情願誓死追隨的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