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個朝著七皇子小院的方向,微微一禮。
他們都是大夫,試藥的事情,瞞得住外行人,瞞不住他們。新藥不拿百姓試,而是第一時間端到屋內,每進去一次,楊太醫的藥方便完善一分。
從最初的不敢置信,到現如今發自內心的欽佩感嘆,也不過幾日罷了。
最終的這份藥方熬出來的藥,患病的人喝下,一劑見緩,二劑見輕,三劑重症的病人基本能起來走動了。
楊太醫在患病區走了一圈,點了點頭。
「華大人,勞煩你將樂安縣的這些大夫,分送到各縣,將藥方傳出去吧。」
華縣令道:「好!」
瘟疫終於要散去了!
一點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楊太醫停住腳步。
有個人蹲在一具屍體面前哭。
張大夫勸慰:「真的不是藥湯沒有,是他實在病得太重了,彌留一口氣,藥湯不是神仙藥,讓他撐到現在跟你說遺言,已經是極限了。」
那人眼眶通紅,哽咽道:「若是再早一天,他就不會死了!那貴人是什麼身份,到底為什麼來樂安縣,如果不是他把你們都留下來了,張大夫,你是不是就能早點出來。」
「如果不是他扣著大夫們,肯定很多人就不用死了……」
張大夫:「事實並非如此!唉……你叫我怎麼說。」
他真是無奈了。
楊太醫看了看周圍。
顯然,昨天鬧的那一場,叫不少人認為,是他們鬧才鬧來了大夫,裡面的貴人怕了他們鬧。
連帶著彌留治不好的病人的死,也有百姓怨怪到了他頭上。
楊太醫這幾日給自己做足了心裡建設,他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七殿下願意無名就無名吧。
但他能接受付出無名,卻無法忍受污名和一些惡意揣度!
楊太醫深吸一口氣,大步過來:「你說不得,我來說!」
大不了回去之後丟官罷了,頂多挨一頓板子,去哪裡行醫不是一樣?!
他對著病區的百姓們道:
「瘟疫的藥方,我們樂安縣是第一個研究出來的,現在藥方剛剛送出去,大家不信的可以跟著送藥方的人去看看,看看別的縣裡有沒有好起來的感染者。」
「這並非我們幾個醫術高明,是有人心甘情願給大家試藥!」
「試藥的人,承擔的風險有多大,」楊太醫拉著張大夫,「但凡用錯,藥性衝突,人就沒了。」
張大夫嘆息:「確實如此,」他對著百姓們拱手,「平日裡沒少義診給大家看病,大家總該信我的。縣衙里的那位貴人,並非自私怕死扣押我們,而是為了三郡百姓多活一些人,以身試藥,受盡苦楚。」
患病區逐漸安靜了下來。
百姓們面面相覷。
耿大問道:「張大夫,京城的貴人給我們試藥,真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