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融苦笑:「我知道,所以此時全數告知殿下,只求夾縫之中找條活路。」
曲渡邊:「你知道你背後之人是誰?」
崔融搖頭:「我年紀大快退了,許多年不直接管東廠事,沒想到最後關頭被人鑽了空子。可能動手的,京城之中,也只有二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的黨派。」
曲渡邊:「你知道你女兒在哪?」
崔融:「不知。但他們絕對會讓我見到,他們怕我魚死網破。」
「什麼都不知道,你叫我救你女兒,我是神仙不成。」
「您只要配合我演戲,」崔融急切說,「我告知您有人想害您,讓您有所準備,您假裝吃下便可。」
「摧筋斷骨之毒雖然無解,但可用內息偽裝脈象症狀,我可以教您。」
「毒發需要三月,內力強盛者甚至需要更久,這期間,既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殿下也再不必擔心京城的暗算。」
他眼神懇切,眼底滿是紅血絲,跪下後,再也沒有起來,攥著他衣角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曲渡邊問:「要是我沒有發現,相信是陛下賜藥,你是不是也不會同我坦白。畢竟,是陛下忌憚功高蓋主要我廢掉,所以我永遠也不會和別人說,它會成為帝王陰私,成為一個見不得光的秘密。」
而不被知曉的秘密,自然也談不假傳聖旨。
從來的路上,這位曾經的廠公就想好了這兩種情形,以及這兩種情形下該如何反應。
他將自己和女兒一起都能活的可能性算計到了最大。
崔融沒接茬,只是道:「殿下,您的選擇呢。」
曲渡邊:「說到底,你的事與我無關。」
外面傳來敲門聲。
他們裡面談話的聲音太低,時間太長,湯一粟有點坐不住,「殿下,公公,可說好了?」
曲渡邊:「哦,我想起來了,湯大人也說要和我談談的。崔公公,他想和我說的,才是和我有關的事吧。」
「比如,糧草。」
「今日我若不服此毒,糧草是不是就會出意外,又或者說無限延期。」
崔融默然片刻,點頭。
曲渡邊:「糧草出了意外,責任在誰。」
崔融答:「此次兩路糧草監軍,是五皇子。糧草出事,第一個被殺的是湯一粟,第二個被牽連重罰的就是五皇子。」
又扯出來了五哥。
湯一粟背後的人是誰,又或者,都有誰在這裡面摻了一腳?
曲渡邊在腦海中將這件事推演了一遍。
第一,幕後黑手是二哥,畢竟他岳丈就是水路轉運使,湯一粟是二哥的人,只是藏得很好,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