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夏家亦然。
他們是被崇昭帝豎起來分權徐家的新貴,如今風光不過十餘載,根基太淺,只要崇昭帝還活著,他們就永遠都只能站隊崇昭帝。
若有異心,夏家當初是如何被飛速提拔上來的,就會以更快的速度摔的粉身碎骨。
夜晚低風卷過小院地面的雪粒。
冷月沉沉,寒星熠熠。
「曲渡邊,你可還能舞得了劍,可還能輕身上得了房頂,真的甘心嗎,一身才華埋葬在算計中。」
夏赴陽眼眶泛紅。
「我父是我父,我是我,他效忠陛下,我不是,」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放在曲渡邊的掌心。
那東西被體溫暖的有點燙。
「從少年時期,從你攔下南寧國舅的鞭子庇護大周百姓,從我被點為武探花打馬遊街,到湘河水災,到青州剿匪,再到戰場並肩。我夏赴陽自始至終,想要追隨效忠的,只有你一個。」
「先前我從未說過,只以朋友相交,是因為我知道,你的志向不在朝堂,不喜算計,只想閒雲野鶴,當個隱居人。」
「可若是皇權傾軋至此,何必還要顧念親情。」
他攥住曲渡邊的手,壓緊那塊硬物:「北疆另一半兵權,虎符便是我予你的贈禮。」
曲渡邊無言。
「我還是那句話,不是中毒,也與陛下無關。」
夏赴陽他一點證據都沒有,只是找到了毒素,就憑空猜了這麼多。
猜到老登身上,他驚訝,但也不意外,畢竟崔融是崇昭帝心腹,而夏赴陽完全不知糧草那邊還藏著事。
他將虎符退回。
「別多想,守在邊境等待調令。夏家,不要站隊。」
夏赴陽直起身,往後退了一步。
曲渡邊:「換個角度想,我這樣回京,誰也不敢惹我。要是惹我,我就躺在他家門口,他們還得恭恭敬敬抬我回去。」
夏赴陽看了看周圍,沒有凳子,他乾脆就直接坐在了地面。
語氣恢復成之前的調侃和輕鬆,好像剛才的冷凝爭執和拒絕都不存在。
「那被你躺的那家,豈不是慌得要死。」
曲渡邊:「說不定還能給一點白訛點狗糧錢回來…一年沒見一點白了吧,不知道它是不是又給我添了狗孫孫。」
夏赴陽笑了下,低下頭,灼燙的眼淚砸在雪面上。
他把眼淚燙出來的小洞扣掉。
一個Q版豆豆人在掉眼淚。
曲渡邊看了片刻,指尖動了動,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夏伯父和夏伯母都在京城。
老夏,他得在邊境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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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曲渡邊告別外公等人和邊境將士。
踏上了回京的路。
而因為不確定他的傷情如何,被邊境壓了三天的消息,也飛向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