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報中說得清清楚楚,七皇子是在戰場上交手時候受的傷,七皇子回來後說的話也印證了這一點。
沒有誰質疑。
但是他不信。
之前,崔融去邊境,是帶著女兒回祖宅養老,告別京中諸事不再出現是正常的。
但是前段時間,他跟陳儉清理東廠之中崔融殘餘不多的眼線和人脈,有幾個人忍不下去,去山鳴關找崔融,卻沒有在崔融的祖宅發現他。
他原以為是崔融搬家了,現在想想……
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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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又飄起了霧一樣的小雪。
曲渡邊被葉小遠摁在小板凳上,訓了足足一個時辰,溫和講理普攻,嚴肅講理弱攻,溫柔眼淚爆殺。
一點白和金來陪他,蔫頭耷腦的趴在旁邊。
乙十二就靠在門口,聽葉小遠訓話,還有自家殿下蔫了吧唧的應聲,一路上憋著的情緒總算是散了點。
他耳朵一動,聽見屋裡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輕身躍上了房頂。
吱——
曲渡邊抱著狗,從屋裡出來。
出來後,他在狗子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用一點白擦了擦連廊木椅上的小雪花,擦乾後,一屁股坐了上去。
一點白:「旺旺旺!」
曲渡邊捏住它嘴筒子:「別吵著外婆休息,你老實一點。」
乙十二悄悄往下看。
曲渡邊已經鬆開了狗,憤憤道:「六六……」
乙十二把頭縮回去了。
曲渡邊深吸一口氣,葉伴伴魔音貫耳般念叨的聲音才稍微小了一點。
葉小遠在裡屋收拾床鋪,曲渡邊在屋檐下坐了一會兒,又覺得冷,他就起來在小院子裡走了一圈。
六六在其他皇子府周圍都布了人手監視。
湯一粟這個本該回歸本職的,現在卻在京城臨近的縣城中待著。
他想幹什麼呢。
又會和誰聯繫。
若是他直覺不錯,京城,要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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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雪已停。
地面淺淺一層雪色。
更夫佝僂著腰,提著燈,手中鑼一敲:「丑時四更,天寒地凍——」
咚!
「丑時四更,天寒地凍——」
他喊話時寒氣從嘴巴里飄出,低頭搓了搓手,再抬頭時,卻看見漫天飛舞著黃色的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