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多時候演戲只不過是給自己找個拙劣的藉口,讓台上的大戲繼續唱下去。
五皇子:「六皇子府支出的帳目中,許多明細清晰可查,從鎮南關倒賣來的幾十萬兩銀錢,大部分都用在了收買官員、賣官鬻爵上。兒臣所言句句屬實,願意項上人頭擔保。」
方太傅深深道:「五殿下,假如六皇子所作所為為真,你也有包庇縱容的嫌疑。」
五皇子對著崇昭帝叩首:「兒臣明白。但是,只要能讓良心安寢,兒臣願領受罪責。」
他扭過頭,看著手腳僵冷的六皇子,漆黑的眼瞳深不見光,語氣卻悲憫而哀傷,緩緩吐出一句:
「只願六弟,回頭是岸。」
朝堂上吵的猶如菜市場。
六皇子的視線撞進五皇子的眼睛裡,只覺得有一隻冰冷冷蟄伏的蠍子,緩緩地,把劇毒的尾鉤,刺入了他的皮肉之中。
崇昭帝望著下方爭吵的亂象,深吸一口氣,冷冷道:「案件交由大理寺和東廠審查,相關人等,暫時壓入獄中。」
左天朗猶豫道:「兩位皇子……?」
戶部尚書義憤填膺道:「叛國疑罪之前,皇子等同百姓。」
守財奴老頭有點應激,當時大周國庫多艱難,沒人比他更清楚,他撥弄著算盤一文錢一文錢的斤斤計較,大周更是傾盡全國之力才打贏了兩國戰鬥。
現在卻說,當時還有人發國難財?
他呸!
崇昭帝:「五皇子禁足,六皇子以及相干人等全部下獄,等候審查!」
在兩國交戰的危急時刻,倒賣兵器,賺取本就艱難的大周的金銀,不嚴懲,無法給鎮南關的將士們一個交代。
有人求情,崇昭帝:「求情者全部入獄。」
朝堂之上頓時噤聲。
這種時候,還有誰敢說話?
崇昭帝捏了捏額頭,額角青筋突突直跳,「若無其他事情,那就——」
平靜的聲音從文武百官後面傳來,一青衣小官拱手奏上:「啟稟陛下,微臣有事啟奏。」
「……說。」
青衣小官上前,拱手:「陛下。」
正是奚子行。
崇昭帝打量他片刻:「朕記得你。」
他瞥了眼刑部尚書奚石秋,後者不動如山。
「何事,說吧。」
奚子行道:「身為刑部官員,臣深知,刑部掌管刑獄、訴訟、司法,協同大理寺糾察民情,護我大周律法公正,朗朗乾坤。可就在昨日,京城『報冤』紙錢飛的滿城都是。七皇子永王殿下,功在社稷,威震北疆,卻身傷眼盲回京,本以為是戰場受傷,但若非另有隱情,怎會紙錢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