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門口守著的僕人進來,通報導:「殿下,陛下傳您入宮。」
四皇子好像從墳墓里爬出來想曬太陽的骷髏,掀開棺材板一看外面是陰天。
他渾身上下透露出淡淡的死意,腳步沉重的進了宮。
出門前,他看見了貼身護衛冷越,因為臉上燒傷的痕跡嚇人,他就戴上了半塊面具。
四皇子:「你回來了?家裡的事都處理好了?」
冷越道:「嗯,家中長輩已經安葬。多謝殿□□恤。」
四皇子嘆了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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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疆覆滅,永王傷重回京,到京城之中,六皇子、二皇子和五皇子接連失去繼承皇位的資格,不過兩月。
整個京城的所有官員、皇室宗親,都沒有過好這個年。
除了百姓之外,都冷冷清清的。
寺廟上香的倒是多了,祈禱來年平平安安的,少點波折。
不過從一月後,京城徹底平靜下來。
元宵的那天,左賢王和吉日格拉的腦袋,供奉在了奉先殿的台前,崇昭帝告慰先祖,北疆心腹之患徹底拔除,他在位時期,大周的疆土遼闊更勝從前。
曲渡邊也去了,當個吉祥物似的,來來往往都是奉承。
除了他之外,還有四皇子。
四皇子被崇昭帝薅到皇宮去住了,住處就在紫宸殿的東暖閣裡面,他再也沒有了每天躺平的安生日子,睜眼就是崇昭帝的一對一教學輔導,還有旁觀批閱奏摺。
這些年躲的懶,全都一一補上。
四皇子不是蠢,他是懶,被崇昭帝和三位大學士薅著學習的帝王之術和治國之術,學得快是快,但眼看著黑眼圈都出來了。
現在崇昭帝的兒子裡,就剩了這一個完好的獨苗苗。
曲渡邊無言,拍拍他肩膀:「四哥,我相信你可以的。」
四皇子拖住他不讓走:「小七,你根本不明白,我現在有多痛苦……」
不,他懂。
在北疆一邊打仗一邊處理軍務的時候,他就懂得痛徹心扉。
皇帝這活兒,還是交給四哥干吧,他要跑路。
曲渡邊跟他竊竊私語:「四哥,你早點生個小侄培養起來,當太上皇,就能休息了。方太傅他們幾個眼看著還能再干十幾年,你照顧好他們,他們還能幫你帶孩子。」
四皇子目光幽幽,死寂的眼神好像冒出了一點遙不可及的希冀。
他道:「哈哈。」
曲渡邊:「……」
瘋了這孩子。
儀式一結束,他就回了皇子府,收拾遠遊能用得上的東西。
他的封地定了下來,在廣陵,也稱江都,後世稱揚州。在可以封王的州郡里,他的封地是最優越的。
這次遠遊,他打算繞大周一圈,先去嶺北。
上次大哥給他送了嶺北的特產,他吃了之後很是惦念,打算再去一趟嶺北,看看那裡崇山峻岭的雪色,和北疆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