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四皇子點了燈,披衣而起,推開了窗戶,將手中點燃的燭台放在窗沿上。
外面細細的涼風吹進來,燭檯燈火明明滅滅。
他原本就沒有困意,現在大腦更清晰了。
好想出去啊。
好想和從前一樣。
腦中儘是虛無縹緲的幻想,四皇子眼底卻很清明,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應該出不去了。
四皇子沒關窗戶,拿著燈到了書桌邊上,找到了一沓他收藏起來的信封,小七寫的信,他都留著。
他坐在椅子上,不知道第幾次拆開,一封封慢慢看過去。
四皇子將他放在書桌上的香囊拿在手裡捏玩著,淡淡的香氣和信封里舒緩的文字讓他逐漸平靜下來。
香囊里突然捏到一個硬物。
四皇子下意識一用力,咔嚓。
香囊里傳來一點細微的聲響,像是什麼東西裂開了。
四皇子頓了頓,過了一會兒,香囊散發的香味兒變了,原本好聞的淡淡香氣中,夾雜了一點苦。
四皇子皺皺眉,湊近聞了下,下一秒,一股熱氣從心臟朝著四肢百骸蔓延。
他瞬間把香囊拿開,扭頭呼吸了好幾下,那種血液逆流的感覺才逐漸消失。等他緩過來,再去看那香囊的時候,眼中的神色已經全然變了。
他盯著那香囊許久,沒有動。
第二天的時候,四皇子藉口回皇子府拿東西,離開了皇宮。
他在自己的臥房裡找了把剪刀,把香囊剪開,把裡面的東西全倒在了錦帕上。
裡面都是娘親用來做線香的原料粉末,唯有一個不是。
四皇子用竹籤挑出來。
那是個被捏成了兩半的微小圓粒,中間是空殼,他把空殼單獨撿出,放在另一張乾淨的白色手帕上,包了起來。
隨後他叫上護衛冷越,和他一起出了趟門。
再次回到紫宸殿東暖閣後,已經是傍晚了。
四皇子叫來身邊的太監,靜靜發呆了好一會兒後,才輕輕地說道,「……告訴母妃,香囊被我不小心勾破,裡面東西全撒出來了,勞煩她再做一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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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
永王府。
曲渡邊把張樊明所有的遺物全翻了三遍。
基本都是些沒用的東西,連金銀珠寶都很少。
除了一小箱子似乎是收集起來,用來寫字的金貴紙張,紙張邊緣用金液勾勒出繁雜花朵的模樣,上面留了不少張樊明抄錄的名人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