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即便是解氏,她對三老太太選的這兒媳婦關氏也不是很滿意。婆媳之間現在面上看起來和氣,實際上內里也是波濤洶湧。
「我看景文就很好,這男孩兒越發不能拘束自己的天性。」解氏說這些話其實並非是她真的想說,而是她在扮演一個主母的角色,這麼熱鬧的地方,她甚至想躺在榻上多睡會兒。
飯畢,解氏和甄氏還有關氏于氏幾人在一旁打馬吊,姐妹們也開了一桌,瑩娘手氣好,牌癮也大。
「自摸。」瑩娘興奮不已。
窈娘笑道:「四妹妹,你這是槓上開花啊,來,錢給你。」
倩娘今日手氣很差,她每個月不過二兩的月例,平日裡還有一兩拿出來補貼。殷姨娘那裡又不受寵,只靠月例過活,先前顏景璋的份例在她那兒拿著,現下顏景昭成親之後就給到了于氏這裡。
平日份例很足,但是見打牌一下就開出去半吊錢,她就臉色木然了。
瑩娘注意不到這些,窈娘卻看到了,她知曉倩娘為了參加那些花宴詩會,那些詩會都是輪流做東,又講究排場,動不動就十兩二十兩銀子的花銷,倩娘手裡應該是沒什麼余錢了。
倒是顏寧馨不留意,開錢就開錢,也不怎麼在意輸贏。
下一局又是瑩娘贏錢,她歡喜的很:「來來來,大家快些開錢。」
窈娘遞錢給她:「給,下一局咱們都認真點打。」
對於窈娘而言打牌就是個消遣,可對于于氏而言,打牌還要餵牌給婆婆,讓長輩們高興。于氏的母親是下嫁的,起先聽說也是十分傲氣,但是父親仕途非常不順,她要和所有人打好交道,慢慢磨平了性子。
平日于氏耳濡目染,對待長輩們都很恭敬,對小姑子們都友愛的很。
相較起來,關氏因為一直輸錢,臉慢慢不受控制的垮著,解氏倒是一切如常,還和甄氏說起節禮的事情:「我聽說齊王世子要過了中秋才走,到時候是不是也要送些中秋禮過去?」
甄氏點頭:「是,本來我想和你說的,想著這才六月還覺得太早。」
兩位主母談了一下家務,于氏忽然道:「兒媳現在有了身孕,也不好再伺候二爺,我身邊的念兒準備開臉了給二爺,明兒過來這裡請安。」
甄氏笑道:「你們房裡的事情,你們自個兒決定。」
什麼自己決定?甄氏和殷姨娘都旁敲側擊好幾次了,她若再不做決定,到時候婆婆直接派個人來,那可就不好對付了。
關氏原本還在為輸贏擔心,但現在見于氏這般,又覺得即便有身孕,也只不過是待遇稍微好一些,根本不能舒心。
嫁人之後,就沒有一件舒心的事情。
傍晚,朝霞如火,熱鬧了一天的三房也寂靜下來,窈娘只是覺得累。小時候,大概六七歲的時候喜歡打馬吊玩兒,現在空閒的功夫她寧可自己獨自看書,覺得沒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