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甚至道德水準也未必高,只是會遮掩,會處理罷了。
因為窈娘有身孕,桌上許多菜都吃不了,因此,她隨意吃了幾口,就先下席了。這個沈二夫人曾經有害孩子的前科,誰能在她們府上安穩用膳。
可沈臨風不同,沈二老爺對這位侄兒是處處提攜,他自己兒子只有個秀才功名在身,不比沈臨風已經在翰林院了,前途無量。
「昔日雲與周公瑾交,如飲醇醪,不覺自醉。如今與沈公定相交,亦是如此。」
沈臨風實在是個個胸襟廣闊,氣度寬宏之人,其談吐揮灑自如,精通儒釋道三家,眾人對他實在是愛若美玉一般。
只是這塊美玉在外一個樣子,在家一個樣子,在家就立馬躺在榻上喊累,還打著哈欠:「二叔拉著我去應酬,我已經是腰都直不起來了。」
「少來,我看你玩迭踏還有打馬球的時候可利索了。」窈娘要來了醒酒湯,遞給他喝。
沈臨風道:「那些不用動腦子,和人說話卻要八百個心眼子,並不能自如。」
窈娘又把今日樊家和平夫人的事情說了:「我這位表姨母,父親正在都察院做副都御使,平素和我們往來不多。如今卻上杆子要管我祖父的事情,我擔心這是她們做套,只不過就是不知道原因罷了。」
官場險惡,不能隨意輕信於人。
沈臨風頷首:「樊總憲是從外調入京中的,也正因為他此時直接調入京中,還出於皇上中旨,也可能就是想讓他不要偏私。若你真的去求了她,反而會被以為你們真的和魏國公府有什麼牽連,還不如佯裝不知。」
「我也是這麼想的,局勢波雲詭譎,我們要做的是相信祖父,除非祖父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再斟酌,否則貿然行事,反而會壞了大局。」窈娘道。
二人合計之後,窈娘又親自寫信讓人夤夜送去顏家,顏邁此時剛從衙門回來,別看他年紀這麼大,卻不是一個能夠閒得住的性子。
只不過,遭人彈劾,他從明日起就要先停職查問了。
正好窈娘的信件送來,他們約定若是晚上送饅頭來,饅頭裡面必定夾著信。顏邁打開一看,哂笑這樊家婦人在作亂了。樊總憲一心想把魏國公案做成鐵案,怎麼可能撇清自己,只恨不得把無關人員全部牽連進來才是,還好窈娘沒有上當。
如今替魏國公說話,雖然一時受到皇上不喜,但將來青史留名,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更何況現在他避開也好,只可惜政亡人息,自己未能入中樞,眾閣輔都不支持他變革,他就是留下,恐怕也是處處受到掣肘,計不安出?自己留在此處也不自在。
片刻之間,顏邁已經有了決斷。
在次日,他讓李氏母子先回金陵:「你公婆如今都在金陵,我如今已經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現下你公公無法起復,我又被人攻訐,如此你們母子還是先去金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