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車上,孟思期沉默不語,就像是被什麼刺激了下。
「趙雷霆,我想去警局,我不想回家。」
「今天你休息會吧。」
「不。」孟思期倔強地搖了搖頭。
「好吧。」趙雷霆答應了,帶她回了警局,也許呆在檔案室會讓她好受些。
晚上,趙雷霆送她回家,孟思期沒有任何情緒,眼裡也沒有光,她幾乎呆滯地說:「趙雷霆,我想休息一段時間,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放心吧,在家有事給我打電話。」
孟思期沒有看他,也沒有看任何地方,她像是看著空氣,微微摁了摁頭。趙雷霆感覺孟思期可能傷心過度,但又不知如何安慰她,他向來能說會道,但此刻卻啞口無言。
望著孟思期單薄孤獨的背影走向住樓,趙雷霆的眼睛越發酸澀難當,他自責愧疚,三十年了,這麼久的時間,竟然沒有找到路鶴的絲毫真相,即便路鶴已經入土了,關於他的一切仍然是一個謎團。
這些時日,趙雷霆沒有時間去看孟思期,偶爾他給孟思期發個信息,見她回復沒事,他也就心安了。
半個多月後的一天,孟思期將屋子收拾了下,最後將她一直很珍藏的筆記本拿起,敲開了孟星海家的門。
期期開門後欣喜說:「孟姨。你快進屋,我爸剛睡下。我正學著給我爸做山藥粥呢,你要不要嘗一碗。」
「不了期期,我剛吃過了。」孟思期進屋,聞到了山藥粥的糊味,她知道一開始這道粥做得不好吃,不過很快就會變成一道美味。
「這是給你的。」孟思期把筆記本交給期期。
期期沒接,「孟姨,這不是你最重要的本子嗎?」
是啊,這是她最重要的本子,三十年前,那九件案子的細節,筆錄,還有她的側寫全部寫在了本子裡。
而且她最近又補上了這九件案子的最終結果,所有犯罪定論和結案細節都在裡面。
她想交給期期,她擔心期期真的走進新的循環後,破案不順利。也許期期在新的循環里能看到和她相似的畫面,而這些畫面一定是這些卷宗告訴她的。
「你不是經常喜歡聽我說破案的故事嗎,你一定還記得我說過的那些案子吧。」
期期說:「我記得,我記得孟姨告訴我的每一個案子。」
「這是我記錄的案子,你有空看一看。」
期期緩緩接過,拿在手裡時停頓了會兒,她慢慢地翻開筆記本,她將來也許會覺得那就是她親手寫下的。
翻著翻著,照片出現了,那是孟思期和路鶴在外灘邊拍下的照片。
期期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許久,她問:「孟姨,你一直都沒告訴我,這個人是誰?」
孟思期輕輕道:「他是路鶴。」
「路鶴?」期期抬起頭,有些不敢置信,視線又慢慢回到照片上,她欲言又止,片刻道,「他就是路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