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微微顫抖著,手銬碰撞間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抬起雙手,抹了把眼睛,嗓子沙啞的厲害,「我以為這樣就可以躲避你們的追查,可以保護我兒子。」
徐建明確實很愛他的孩子,甚至愛到了盲目的地步。
如果他稍稍上過學,懂點法律知識,或許……張振軒還能得到一具完整的屍骨。
這種偏遠山區的素質教育,刻不容緩。
讓身邊的警員做好記錄,杜安宇揉了揉發脹的眉心走向了法醫室。
縣裡的警局沒有專門的法醫,自然也就沒有法醫室,這間屋子是一間辦公室臨時改造出來的,各項器具配備的也不齊全,所以第一次屍檢檢查出來的各種數據都只有一個大致的範圍。
法醫向上面申請了新的儀器,此時正在做第二次的深度屍檢。
在杜安宇重審徐建明的時候,從石橋下找到的那塊石頭的檢測結果已經出來了,那上面的血跡的確屬於張振軒,指紋也是程再鑫的,可以確認,程再鑫就是兇手。
「來啦?」看到杜安宇進來,法醫停下了手裡的活,走到一旁從托盤裡舉起了那塊石頭,在張振軒腦處的凹痕處做了比對。
「你看,嚴絲合縫,這塊石頭就是兇器。」
「嗯。」杜安宇點點頭,坐到了一旁,等待著法醫其他的屍檢結果。
四十多分鐘後,法醫摘下了手套,將最終的檢測結果拿給了杜安宇。
「張振軒的死亡時間確認為下午五點四十左右,死亡原因是顱內損傷,失血過多。」
法醫的語氣很平靜,但那每一個字眼卻都宛如重錘一般,狠狠的敲在了杜安宇的心上,敲得他頭皮發麻,心臟瘋狂跳動。
因為根據何曉蓮和程再鑫的口供,他們被張振軒發現偷情的事,逃回家裡的時間是五點二十分左右,他們再次出門去案發現場的時間是六點半。
也就是說,在徐然把張振軒拖回家的這段時間裡,張振軒雖然被砸的昏死了過去,但還有一息尚存。
杜安宇突然間大力推開法醫室的門沖了出去,直接衝到了徐建明的面前,急促的問道,「你當天是什麼時候回的家?!」
徐建明有些發懵,反應了一下後才緩緩開口,「我沒有看表,但我記得我收攤的時候是四點五十多,到家差不多五點二十到五點半左右吧。」
「怎麼了?」
杜安宇身體晃了晃,一股濃烈的悲傷沖天而起,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給掩埋掉。
張振軒是五點四十分左右死的,徐建明探他鼻息的時候雖然沒有探到,但他還活著,只不過那鼻息太微弱了,手指頭沒有辦法檢查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