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練姐,出事了……你知道嗎?」
賀承流問,「她怎麼了?」
又過去很久,閆禮明仍然沒能湊出一句完整的話,時不時發出悶哼聲,眼淚和唇角的晶瑩流了滿臉。
賀承流很不耐煩。
「後面那個,滾出去,讓他把話說完。」
「出去?」那邊傳來一道穠麗的女音,「從哪裡出去?這裡嗎?」
——閆禮明又被狠狠撞了一下。
這下仿佛把靈魂都撞散了,他眼皮顫抖,翻著白眼,抓著墊子的手用力到出血,試圖不讓自己失去意識。
賀承流抿抿唇。
閆禮明最後還是把話說完整了。大概就是打練姐現在不男不女,非A非O ,也不是β,懷疑是注射了元素藥劑,希望賀承流能幫他提純。
賀承流面色不善,「我很早就說過,我不碰元素醫療。」
穠麗女音又響起,「所以才要在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啊,哈哈哈——夾|緊點,賤奴!」
響亮的巴掌聲不知道拍在哪裡,身影快速晃動,殘忍地馳騁著。
閆禮明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半撐起眼皮,露出祈求的眼神。用力得血肉模糊的手指在晶屏上一筆一划寫著:求、求、你。
第17章
點斷閆禮明的通訊以後,賀承流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短短一天發生了太多事,到現在躺在床上,才算有點真實感。
首都星大學慣有的秩序感完全錯亂了。
不, 應該說, 屬於他生活的秩序感完全被打破。
——先是打練姐作為首都星的校園霸凌老手之一, 「屢戰屢勝」的人今日落敗, 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現在可憐兮兮地躺在醫院沒人照顧,連她媽也被處理, 打練姐徹底倒台。
然後就是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景亞,他們從來沒有交集,今天景亞卻突然示好,還用「友善」這個詞,來形容他這個「鬼見愁」、老師見了都要繞道走的「紈絝子弟」。
再然後就是閆禮明,他也是……
賀承流不忍回想視訊里的畫面,擁著被子翻了個身。猝不及防壓到受傷的手臂,猛地一個機靈,疼得齜牙咧嘴。
對了,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為了遲彌雪去扛加特林。
他又沉靜下來, 再次翻了個身,受傷的手搭在被子上,靜靜感受肌肉神經的跳動感。
遲彌雪……
眼前出現那張神情冷傲的臉。
她的骨相原本就很有鋒芒,五官又極具銳利感,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人,卻又讓人忍不住想靠近勾開領口看看她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其實昨天有一瞬間,他都差點以為自己喜歡上遲彌雪了。不然怎麼會連實驗服都來不及脫,就去幫她打架?
不過後來和景亞聊了會兒天, 才確認這不是喜歡。
他可能只是怕遲彌雪給他帶來麻煩罷了。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她能帶來什麼麻煩呢?
算了,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