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萊拉擔憂的目光下,他眨了眨乾澀的眼睛,說起了另一件事。
「我體內有一頭不受我控制的怪物,」倫斯特和她並肩靠牆抱膝坐,目光最落在了遠方,聲音飄忽得猶如蒙上了一層歲月的紗,「在我有記憶起我就能夠感受到它的存在,只不過除了父親誰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因為,」他緊繃著唇,「這是我們的詛咒,是每個有些赫爾南德斯血脈的孩子都逃不過的詛咒。」
他注意到萊拉擔憂的目光,他安撫地笑了笑,但悲傷蔓延的眼底,根本浸不入笑意。
「父親也是如此,在我第一次失控使用了另類的魔法差點傷害別人的時候,是他攔住了我,也救下了那個無辜的路人,那時候我才知道,我體內的沸騰的魔力並不是因為我天賦異稟,不需要啟魔石就能夠隨意使用魔力,」他苦笑一聲,「而是因為詛咒讓我成為了天生的黑巫師。」
「沒錯萊拉,就是你聽說的那個惡名昭彰的黑巫師。」
「小時候的我總是很難控制住自己體內的那股破壞欲,每一次在忍受詛咒的時候都有父親陪在我身邊,他會教我他曾經抑制詛咒的方法,那段時間,」他微微揚起了唇角,「是我最快樂的時間,也是我最無憂無慮的日子。」
「直到那件事情發生以後,」他的聲音很輕,「父親離開了,再也沒有人陪我一起教我去抑制那頭怪物,我只能自己熬過去。」
各種自毀性的傷疤現在都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可紋在心口的劇痛傷口伴隨著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消散過。
「不過幸好,雖然父親離開了,我還有母親,她似乎知道一些什麼,但從來不會明著逼問我,只是每一次熬過去見到她的時候,她的目光悲傷而又痛苦,不過我們兩個人最艱難的頭三年也都熬過去了,赫爾南德斯莊園的掌控權也逐漸得回到了我們自己手中。」
萊拉在等著他的轉折點。
果然,倫斯特話鋒一轉。
「直到兩個人的出現,那個曾經出現過一次,我那所謂的姑媽帶著她的孩子回到了莊園,就是那一次,莊園裡回來了一個真正的惡魔。」
他深吸了一口氣,原本藏在心底的秘密在面對少女擔憂的目光中,緩緩從齒縫吐露,「那天她肆虐的瘋狂,險些要了阿科維爾斯半條命,還因為黑魔法四溢,侵入了母親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
「雖然把她關進了閣樓,可不知道她給母親說了什麼,讓她居然私自在莊園深處使用禁術,試圖用燃魂的方法想要去尋那所謂的父親魂魄,以為這樣就能夠讓父親重新活過來。」
他現在都還記得那晚。
他在阿科維爾斯的提醒下跌跌撞撞跑進了莊園深處,漫地的玫瑰開得極繁,既像熊熊燃燒的火焰,又像是猩紅刺目的鮮血。
他找到母親的時候,對方已經支撐不住身體,倒在了地上,半邊的身子都因為禁術而散發著濃郁的黑,而在她的不遠處,女人正百無聊賴地玩弄著自己的頭髮。
在聽見他的動靜以後,才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阿爾給你報信了?那傢伙,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不過也好,」她指了指地上的人,「你的母親,我兄長的夫人,啊對了……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這位深情好嫂子的名字呢?不過我們這位赫爾南德斯夫人現在恐怕不太好,但凡你再晚一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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