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魚覺得他說的是廢話,但還是「唔」了一聲。
就是睡覺睡的骨頭都是酥的,一時間也不想站起來。
周北冥擦了手之後,朝著他過去,腳都有點兒踩上地上鋪的大棚上了。
周北冥的速度夠迅猛,沈青魚反應過來,要躲開,還是被周北冥給握住了後脖子。
周北冥也不顧沈青魚的掙扎,興趣十足地讓沈青魚睡的撅起來的頭髮扒了扒,一點兒都不把沈青魚的撲騰放在眼裡。
他笑著說:「你這頭髮是不是留的太長了一點兒,該剪了吧?」
沈青魚硬是扭著自己的脖子,連自己的手都招呼上了,硬是從周北冥的手下掙扎了出來。
周北冥只是擼了兩把,也沒有要強求的意思,沈青魚躲開就躲開了。
沈青魚連滾帶爬地退出好幾步遠,手都出了大棚,撐在地上了,就這樣又是嫌棄又是戒備地看著周北冥,「你別對我動手動腳的!」
就周北冥這表情,一看就是沒怎麼聽進去。
就是周北冥也沒有再理他,而是從他身邊走過去,任沈青魚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大驚小怪的,也沒有再多看他一眼。
他進了那個灰撲撲,窗戶破舊的廚房,拎出了一口很有年代感的大鍋。
這大鍋像是很久都沒有用了,沈青魚見他把鍋提出來的時候,鍋里好像還有一個看著都已經發脆的昆蟲屍體。
沈青魚看著,臉色都有一點扭曲了起來,連忙問:「你,你要幹什麼,你該不會是打算做飯吧,用這鍋?」
「這鍋怎麼了。」周北冥沒有多看他一眼,拎著鍋就到水管兒那邊兒去了。
沈青魚簡直難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你,你沒看到裡頭有東西嗎?」
周北冥剛才還真沒有注意,沈青魚說了,他這才看了一眼。
在看到鍋里的那一個昆蟲屍體的時候,周北冥當著沈青魚的面兒,直接捏起扔了,一點兒都不當回事兒一樣,睜眼說瞎話:「哪有什麼東西。」
沈青魚心想,他當自己眼瞎是吧。
其實周北冥還真沒當沈青魚是眼瞎。
只是這鄉下嘛,家裡要是經常不住人,鍋爬上幾個蟲,死幾個蟲什麼的,不過是常有的事兒。
總不能因為鍋里死一隻蟲,就把鍋給扔了。
不過想來這少爺講究,周北冥這拿了一個鐵刷子,想著多刷幾遍算了。
沈青魚說出來自己是什麼滋味兒,但想來周北冥是不願意換鍋的。
他想著,自己因為這一口鍋,開口跟他爸媽說自己要回去這事兒可行不可行。
畢竟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沈青魚勉強讓理智占了上風,理智了那麼一丁點兒。
他生怕周北冥敷衍,再把鍋洗不乾淨,這想了一下之後,還是穿上鞋子過去了。
過去後,就這麼往蹲在地上刷鍋的周北冥後面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