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牆,枯坑,還有一摞又一摞的,不知道已經過了十幾二十年,爬滿青苔的廢磚。
脫落的院子,連木窗都是耷拉著,掛滿蜘蛛網。
稍微有一點兒空地,也是鋪了厚厚的落葉,帶著一種陳年的,腐臭的味道。
這瞅藥蘑菇,是周北冥小時候幹過的事情,他確定裡頭是有的。
這幾年這地方又荒蕪的厲害,少有人能踏足,聽說村裡的孩子還將這一片的院子當成了鬼屋。
想來藥蘑菇那玩意兒只會多,不會少。
這地方實在是太偏荒涼了,地上還有腐爛的爛衣服什麼的,這讓從小就生活在乾淨整潔的大都市的沈青魚瞅一眼都覺得膈應。
這就算是在大白天的,周北冥還在他的身邊兒,他的身上也是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走在前頭的周北冥看到了一張已經風乾了的貓皮,在沈青魚要撞上他的後背的時候攬過他的肩膀,用自己的身體擋著,讓他走了過去。
沈青魚肩膀還掙了一下,說他:「你摟我幹什麼啊……這哪有什麼藥蘑菇啊。」
「這不是怕你摔了嗎。」周北冥說。
沈青魚不耐煩地說:「哎呀,不用!你走你自己的就成了!」
周北冥這也沒來得鬆開他,就在地上的枯枝爛葉中間,看到一個棕褐色的小東西。
他攬著沈青魚就停了下來。
他這用手裡的棍子朝著地上敲了敲,說:「這是什麼呀。」
沈青魚不耐煩地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啊。」
周北冥又在那個藥蘑菇的旁邊敲了,故意逗他一樣,說:「你再瞅瞅。」
沈青魚耐著性子又仔細瞅了瞅,還是什麼都沒有瞅到。
畢竟生物的進化天性就是躲避天敵,善於隱藏,沈青魚不過是頭一回來村里瞅藥蘑菇,還真被它的偽裝給欺騙了。
沈青魚這5.1 5.2的視力,眯著眼睛瞅,都沒有瞅到。
周北冥這用手裡的棍子,將那藥蘑菇旁邊的枯枝爛葉給扒了扒。
他這剛扒兩下的時候,沈青魚還沒有看到,直到周北冥幾乎快扒出一塊小小的空地來,沈青魚才終於將那個傘蓋兒比起大拇指頭大不了多少的藥蘑菇給看到了。
他激動的不知所措,這對現在幾乎一窮二白的他來說,簡直跟撿錢沒有什麼區別。
一向挑剔,近乎潔癖的沈青魚連髒都顧不上了,直接就蹲下去,小心地把那個藥蘑菇給拔了出來。
小小的一個,幾乎是小的可憐了。
沈青魚剛起來一點兒稀罕勁兒,就開始嫌棄人家小了。
他這在手裡掂量一下,說:「五毛!」
嫌棄完,他又趕緊讓周北冥把拿的那個大麻袋給抻開,這把這個蘑菇放進去的時候,他都還有一點不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