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脫下西裝隨意的丟到一側,扯鬆了脖頸間的領帶,帶著怒意坐到了餐桌主位。
沈書木也已坐在了沈崇右側的位子上。
而顧允之進來後,識相的跪在了餐廳一處,側對著沈崇。
餐桌上的二人正慢條斯理的吃著飯菜,偶爾還會聊上兩句,大多是父親對兒子的關心,以及最近去到公司習不習慣。
無人搭理正在忍受痛處的顧允之。
父親與二哥的談話他聽的不是很清,腦子嗡嗡的,不過他也在慶幸,在陳叔那吃了碗面,不然還真沒力氣跪下去。
想到陳叔,連帶著想到了今日陪他去的霍文清...
『看你高興我也高興』....
腦子裡不斷飄著霍文清說的這句話,以及不斷想著對他說這句話時露出的笑。
這笑好似有種魔力,可以幫他消除苦楚,侵蝕難耐的情緒。
他不似二哥有一身傲骨,他有的只是骨子裡的自卑和黑暗下的苟且偷生。
突然某個時刻在他破碎的世界裡,一個帶著光朝他趕來的人,又叫他如何能不貪痴迷戀。
他想也許自己快瘋了吧。
以往罰跪時他都在認真反省,做錯了什麼又為何會出錯,如何認錯能減少父親的怒火,如何求饒才能減輕自己的懲罰。
而現在,他滿腦子只有霍文清,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男人...
沈書木凝視著顧允之有一刻了,眉宇間凌冽逼人,沒吃幾口便放下筷子起身,「我吃好了,出去一趟。」
沈崇也沒了胃口,反手將餐筷扣在桌面,「去哪?」
「還能去哪,宋陽那。」沈書木輕蔑的勾了勾唇,「我的好弟弟動手打人,我作為哥哥不得帶點禮品上門看看?」
思緒飄外的顧允之只聽到了動手打人四字,猜測他們聊到了自己,連忙跪得筆直。
這理由確實應該,「去吧,早點回。」
沈書木離開後,沈崇也沒了再罰顧允之的心情,他了解顧允之,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如此撒野,只怕是忍無可忍才動的手。
本就是照顧二兒子的情緒,剛回國,做給他看罷了。
「起來吧。」
話落,顧允之不敢置信,他都想好最壞的打算了,不過一頓竹筍炒肉。但父親居然沒再罰他。
「謝謝爸...」
跪麻了的膝蓋發不了力,只能雙手撐地借力而起。
站穩後的顧允之又聽到沈崇發話了,「以後不許動手打人。」
「是...」
「你二哥剛回國,公司上的事你多幫幫他。」
「是...」
「他的話你要聽,不能違抗。」
「是...」
是是是...除了是就不會說別的了嗎?沈崇心裡莫名煩躁,「我是這麼教你規矩的?」
顧允之一個抖擻,「沒...我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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