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抵抗力,他拿過刀片在大腿上劃了幾刀,舒適感傳來..這裡..不明顯..他應該不會發現..沒事的..沒事的..
淚水混合著自來水,沿著顧允之的臉頰滑落。他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哭聲在空蕩蕩的洗手間裡迴蕩,顯得格外淒涼。
過了好一會兒,顧允之逐漸平復了情緒。
大腿上的兩道口子還在冒著鮮血,他顫抖著從柜子里找到消毒水和紗布,小心翼翼地處理著傷口,雖然痛...卻有一種解脫感。
換了一條寬鬆點的褲子,將洗手間裡的血液沖刷掉,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霍文清帶熙兒回來時,顧允之在房間裡睡著了。
他躡手躡腳的走進去,坐在床上。見床上的人皺著眉頭,霍文清輕輕托起他的腦袋,讓顧允之昏沉的頭枕在他的大腿上。
「謝謝。」顧允之沒睜開眼,卻是開了口。
「謝什麼?」
「謝謝你讓她說的那些話。」
他懂,顧允之什麼都懂。
——
往後幾天,他狀態不是很好,霍文清只當他有些難過,沒有太過在意。
周二葬禮還是如期而至,沈書木來接人時,顧允之一直躲在房間裡沒出來。
門沒有鎖,沈書木適當敲了兩下推門而入。
本是趴在床上的青年見二哥進來,快速從床上彈起,垂頭。
「二哥。」
「我們...該走了。」
顧允之眼睫毛忽閃,身體沒動。
「二哥...我..不想去。」
沈書木愣住,「這是他的葬禮...」
「我不想去。」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堅定,他是真的不想去...
沈書木看著顧允之,眼神里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知道顧允之一生承受了太多的傷痛,也許...他不該逼他。
「好,你不想去,那就不去。好好休息。」沈書木的聲音很是溫柔,沖他笑了笑後,轉身出了房間。
這幾天,他的症狀越來越嚴重,他怕自己..參加葬禮時會發病...
對..他很清楚...自己病了,他想自救,可..太難了。
沈書木走後,霍文清進來了。
兩人什麼都沒說,霍文清直接將他抱進了懷裡。
熟悉的胸膛,熟悉的氣味讓顧允之安了心。
本是燥熱的心臟,也在此時安靜了下來。
「沒什麼好去的,沈崇不配當你父親。」
顧允之抿嘴,在他懷裡輕輕點著頭。貪戀的聞著他的味道,想永遠記住這一刻。
離葬禮又過去了好幾天,發病的頻率稍稍降低。
他以為自己能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