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李白會名傳後世這種事,杜甫根本沒有意外,若李詩不傳,整個大唐的詩文便都不必傳了。
許都。
已經班師回朝的曹操若有所思:「這李白,莫不是個東方朔、司馬相如一般的人物?」
東方朔和司馬相如俱是漢武帝的臣子,前者言詞敏捷,滑稽多智,常在武帝面前談笑取樂;後者文辭富麗,是武帝御用文人,這鏡中皇帝讓李白為妃子作詩,想也是目之為俳優之類人物。
侍坐一旁的曹植頗有興致:「司馬長卿文采繁華,不知這李供奉與他相比如何?」
曹操一聽也覺得有趣:「那便看看他能寫出什麼詩來。」
文人相輕,自古亦然,曹操心裡卻是想著,等寫出來了他要品鑑一番,看這詩比起自己作的如何。
水鏡里那君王似乎對他的態度渾不在意,只是笑著道:「李供奉,我與愛妃在園中賞花,牡丹國色,恰似妃子,苦無新詞詠唱,便請李供奉作詩一首,以遺妃子,好教樂師詠歌。李供奉大才,可莫要拒絕啊!」
李白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隨即漫聲道:「臣作詩,需佐好酒。」
君王身側的貴妃柔柔開口:「喝醉了如何作詩?怕不是一首也寫不出來了。」說著,掩唇輕笑了起來。
李白搖頭:「非也非也,以酒輔詩,方有好詩,臣請好酒!」君王笑了起來:「好,朕的宮中不缺好酒,高力士,給李供奉上酒!」
很快,一個面白無須的宮人便將酒奉上,李白也不拘束,自斟自飲,一杯接一杯,絲毫不顧面前的君王與妃子。
接著,他似乎是嫌酒盞太小不夠盡興,索性棄了杯盞,就著酒壺痛飲,衣衫落拓,滿臉不羈,醉意迷濛,他的眼前似乎沒有那至高無上的君王,只沉浸在自己的杯中天地里,瀟灑似仙人。
君王與妃子對視,眼中似是好笑又似是無奈,問:「李供奉,詩可有了?」
他攜著酒壺往那園中榻上一躺,語氣帶著濃濃酒意:「詩有何難?高力士,給爺脫靴!」
水鏡下的人震驚了。
「那高力士是皇帝的親隨吧,他竟敢如此使喚?!」
「何止,他在宮中縱酒,御前失儀,這是大罪!」
「這等狂士,怕是要被那君王一怒,砍下頭去。」
「啊?這李供奉氣度不凡,若因此獲罪,豈非是朝堂損失?」
「娛樂君王,會有什麼真才實學,朝堂不缺這樣一個俳優人物。」
「他還沒作詩呢,喝醉了應該寫不出來吧!」
「未必呢,他的口氣那麼大,想必是個曠世才子。」
「也有可能是曠世酒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