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的曲子確實別有風味。」
司馬相如一邊嘗試著記下旋律一邊跟著在心裡點頭:是挺不錯的。
下一刻,樂聲起,唱詞出現——
【漢皇重色思傾國,御宇多年求不得。】
司馬相如頭皮發麻,想把剛剛點的頭收回來。
上首的劉徹笑容頓時僵在臉上:「誰重色?誰重色?!你給朕說清楚!」
你們唐朝人就是仗著朕作古了才這麼肆無忌憚地謗君!
底下的大臣忍笑低頭,頗有些一言難盡:有沒有一種可能,詩里寫的是漢皇,不一定就是陛下您,您怎麼就這麼自覺地對號入座了呢?難道陛下您真的是……?
當然這種話他們也只敢在心裡想想了,樂聲繼續:【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
詩很長,男聲唱得也很好聽,白居易的詩寫得一向通俗淺易,充滿故事感,眾人聽著歌看著詩文,不自覺就沉浸在詩境裡,仿佛看到一個妙齡女子揚眉入寵,伴君霓裳,一笑之間六宮失色,仙樂飄風盈滿宮廷。
劉徹不覺有些神往,文人誇起人來當真了不得,光看這些句子,他都覺得自己的六宮粉黛顏色頓失了。
曹植也是欣賞不已,江南有二喬,河北甄氏俏。他也頗見了些美人,也曾作過美人之賦,寫「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耀秋菊,華茂春松。」白居易的詩句平常卻頗為凝練,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個傾城妃子的模樣,比之他之作亦是不遑多讓。
後世唐詩,當真處處是高峰!
他在心裡讚嘆,剛想表達自己的看法,抬頭就見上首的父親盯著水鏡,眼中竟有幾分痴迷之色。
曹植:?
白居易寫得真好。
父親,您收收吧。
所有人都落入了美好的想像中,恍見神妃仙子。忽然,猝不及防的,昇平的氣氛戛然而止——
【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闕煙塵生,千乘萬騎西南行……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一曲畢,萬界譁然。
「寫得太好了!曲折跌宕,情致婉轉,我從未見過如此歌行!」曹丕讚嘆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