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詩嬌嗔地剜了他一眼,靖宇順勢把人擁進懷裡,似乎回味起陳一天沒出現的某次會面,寵溺地嘿嘿嘿樂起來。
陳一天撩開長腿,縮著脖子,拎著個水壺,早跑遠了。
操場外面有一片空地,原來是宿舍樓,後來拆了,暫時鋪一草坪。
草坪上鋪了彎彎繞繞的石板路,學生們嫌繞來繞去麻煩,直接給走出一條大直路,草坪都踩沒了,露出黃土來,風一起,就有點大漠的氣勢。
來往的人里,有很多人提著暖水瓶,紅紅綠綠的,雖然一樣大小,可是陳一天太高,他手裡那個綠壺,就顯得特別小,拎著跑起來有點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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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草長鶯飛。
長江沿岸已被油菜花的燦爛黃色填滿,北方大地才剛剛解凍,河岸柳樹灰底泛綠,挨過了停暖氣後青黃不接的兩周,目之所及,終於有了生命復甦的跡象。
於香那邊終於有了消息。
於喬爸的案子有了定論。
經歷了兩次開庭審理,被叛八年有期徒刑,罪名是販賣某種毒.品500克以上。
於香的電話陳奶奶接的。於香跟著律師打了幾個月官司,腦袋裡也裝了一些專業術語,奶奶其他的聽不懂,但是「毒.品」「八年」也算簡潔明了。
陳奶奶除了嘆氣,再不能給予於香任何支持。
陳一天回家後,奶奶跟他說了。他背著於喬,又給於香打了個電話。
於香把情況重又複述一遍,第一次開庭如何如何,第二次開庭如何如何,於喬爸的同案犯、那個給他提供貨源的,被判十年有期徒刑。
不得不承認,於香的智商和應變能力,在她此生的任何時候都是在線的。
人說久病成醫,替自己的男人打了場官司,把基本的法學術語也掌握了。
只是聰明的於香,也是執拗的於香。她不懂得轉還,不想著給自己留餘地。
八年有期徒刑,並處罰金五萬元。
陳一天問她,那五萬塊罰款怎麼辦,她不假思索地說:「先借。我把店開起來,賺錢慢慢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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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鄉間常說,地暖了,才能播種。
由遼寧向吉林、向黑龍江,自南向北,由城市周邊的平原向太子河沿岸、向長白山脈深入,農田開始有了起色。
白色的雪融化了,灰色的大地被犁開,黑褐色的土地被播種,新芽破土,綠意萌發。
陳一天像一隻不想外出的貓,被牽引繩拖著,不得不跟隨季節的腳步,以老氣橫秋的臉,融入朝氣蓬勃的大學生活。
靖宇、林小詩這對新晉CP組局,請了熟悉的幾個同學,在學校食堂二樓的「雅苑」訂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