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艙發出熟悉的指示音,整個大廳瞬間陷入寂靜,隨之爆發劇烈的歡呼聲。
莉莉嗷得一聲哭了,迅速從輪椅上站起來,抱著安子易激動地單腳跳。
【生命數據較低,請醫療人員迅速進行檢查。 】
機械提示音被歡呼蓋過去,但不需要提示,醫療隊也早就準備好了,「讓讓啊!讓讓!」
一個二個眼明手快,撥開團團圍繞的人群,立刻抬走還暈著的種子去檢查。
成功了一個,剩下的就快了很多。
花花綠綠的路線圖一點點暗淡,之前暗淡的路徑帶來絕望,現在大家都期待著灰白的色澤出現,每暗淡一條路徑,就多一個種子回家。
接連三天高強度輪班救援,研究員也輪班值守,種子們幾乎都被抬出指揮艙,只剩下幾個,明明也通過路徑了,身體數據也正常,卻一直無法清醒。
安德烈就在其中。
這導致根本不敢拆掉他腦部的連結器,研究隊又陷入困頓中,召集起來頭腦風暴,想解決方案。
「安研究員……能不能再讓你的機器人運算一下?」有人提出請求。
安子易搖頭,「不是我不願意,現在是意識已經回到身體了,但是無法清醒,他也沒辦法鑽入人的腦子裡檢測……」
看著腦部數據情況,伽馬波形態過於眼熟,但連續地高強度用腦,加上休息不足,讓安子易的記憶變得遲緩。
她曲起手指,指節敲了敲腦殼重啟,緊接著掏出筆記本,翻了翻。
跟科頓的聊天只記了幾個關鍵詞,「意識收束」、「回憶」……
想起來了!
「伽馬波會在人陷入回憶的時候反應劇烈。」安子易啪一聲合上筆記本,「這種情況跟植物人不是很相似嗎?他們的意識被困在自己的身體了。」
大家對於這個猜想討論後,也比較認可,這種狀態下,讓他們親密的人過來,以回憶的方式刺激、喚醒他們可能效果更好。
於是,救援隊開始聯繫這些種子們親密的社會關係。
第二天上午,除了安德烈,其他種子的親人到場,開始參與喚醒種子們。
被或疼惜、或想念的親人包圍,種子們的臉被輕輕擦拭著,髮絲從溫柔撫摸的指尖鑽過,與親人們一起回憶從小到大的記憶。
獲得一點孩子們的反饋,就有人高興地手舞足蹈。
此刻,安德烈還是一人靜靜地躺著。
安子易有些奇怪了,問負責聯絡的救援隊隊員,「他的親朋好友怎麼還沒來?」
救援隊隊員也很無奈,安德烈保存的聯絡號都聯繫了個遍——
「朋友們」沒一個有時間來,很多藉口離譜地讓人發笑,比如:「眼睛發炎了,沒法說話。」
最離譜的是他的父母,說工作繁忙,平時管家照顧的多,回憶什麼的不太清楚,已經轉接給管家了。
「那管家呢?」安子易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