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一哽,他抬手摸了摸後頸的位置,那裡有些脹痛,他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還會有一天被alpha咬了腺體。
如果是以前,有人敢在他面前這麼說,他一定認為這是在侮辱他,肯定揍得這人滿地找牙。
排異反應確實很難受,但沒有難受到安德烈需要向醫生撒嬌的程度。
安德烈搖搖頭,「不難受,我知道。」
「行,那現在沒什麼問題了,我先走了,意識回籠後,各個指揮或多或少有些問題,尤其是你們幾個被人喚醒的,都出現了懷疑現實真實性的情況,一定要先冷靜。」
「好。」安德烈難得這麼乖巧應聲。
因為疲憊,安德烈又睡了一覺,在睜開眼時,外面天色已經黑了下去,今天天氣陰沉,烏雲蓋住了月亮,黑漆漆一片,四周靜悄悄的。
安德烈開始心慌,他下了床,鞋都來不及穿好,立刻出門找人,找有聲音的地方。
然而一打開門,在走廊里跑了沒兩步,隱約有一股龍舌蘭酒香氣,勾勾纏纏的,像一道無形的繩索,繞上安德烈脖子,慢慢收緊……
「安子易?」
安德烈頓住腳步,猛地回頭,鼻尖微微翕動,確定信息素的來源。
他調轉腳步,從一扇扇門前走過,最終在病房中後段的位置停下腳步。
「你在這裡幹什麼?咋跑出來了?」剛好遇見給安德烈檢查過的醫生,她夜巡從安子易的房間裡出來,看見安德烈赤著腳站在門口,嚇了一跳。
「醫生,我來看看安子易。」安德烈撓了撓下巴,恢復了之前那副溫和模樣,「畢竟是救了我的朋友,不放心。」
醫生無奈,撐著門道:「那你也得穿好鞋吧?算了算了,小聲進去看一眼就出來,她需要休息。」
「謝謝醫生。」
*
安德烈撐起身體,指腹摸了摸安子易青黑的黑眼圈,看來真是累狠了,這麼觸碰都沒有反應。
「我該拿你怎麼辦?」安德烈喃喃自語,問了第二遍。
卡爾泰洛沒有一個人來,所以安子易主動來救他。
也是,那麼多漂亮玩物,有一兩個私生子、私生女的,再正常不過了,孩子那麼多,少他一個也許關係不大吧。
就算這些私生子們都不行,那他安德烈死了,其他卡爾泰洛還能多分一些遺產。
那麼多人,平時熱切親密,此刻沒一個人出現,他跟安子易爭來斗去的,鬧成那副難看的樣子,她反倒主動出現了。
「你真是……讓人難以捉摸。」安德烈捻起黑色的髮絲,在他帶著槍繭的手指間纏繞。
要不就對他再冷酷一些,為什麼……這種時候又要心軟呢?給他這種人嘗到甜頭,就不會鬆口了。
看著安子易睡得這麼香,安德烈也有些困了。
他把安子易挪了挪,硬生生側著身子擠上了床,將安子易圈在自己懷裡,驚慌的心跳奇異地鎮靜下來,內心原本空蕩蕩的一部分,似乎也被溫熱的體溫塞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