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怎麼可能?他們所見過的那些,可是國外最先進的器械啊。難道說,顧氏工廠鍛造器械的能力,已經超過了國際水準嗎?
崔泓莘等人心中直覺就想否定這個答案,然而,一想到顧氏工廠在擊敗洋工廠時生產的鋼材所測出的數據,崔泓莘等人又有些不確定了。只要牽扯上顧氏工廠,似乎什麼不可能的事都能變為可能。
廠里的工人們早已對一切習以為常,待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有條不紊地做著各自的工作,自成一種氛圍,唯有崔泓莘三人格格不入,似乎被排斥在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
若他們是廠里普通的實習生,上頭會派個師父來帶帶他們,讓他們儘快上手。可他們都是有實踐能力的高才生,廠子裡準備委以重任的,並不準備讓他們幹流水線上的活計,因此,讓他們熟悉廠里工作流程的任務就交給了副廠長張文。
張文似乎注意到了他們無措的模樣,笑了笑道:「我先帶你們在廠子裡四處看看吧。」
「這是存放焦炭和鐵礦石的地方,因為原材料的品質相當重要,因此,我們每天都安排人進行養護,並向負責高爐熔融的人輸送原材料……」
「這裡是我們的高爐。」
「廠子裡的高爐,與外界通用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別說是在華國工廠了,就是當初在德國,我也沒見過。我可以走近了仔細看看嗎?我保證不會打擾工人們的正常工作。」許晉文推了推眼鏡,雙目放光地看著眼前的高爐。他本就是個機械迷,如今見到眼前的高爐,連一步也走不動了,恨不得兩隻眼睛全黏在那上面。此時,在面對張文時,也不由放低了姿態。
「當然可以。」張文微微一笑,朝許晉文做了個請的姿勢。
蔣智斌和崔泓莘也不由向前靠攏幾步,嘖嘖稱奇地打量著這高爐的構造。只是,他們的專長到底在別處,不似許晉文一般專精於機械設備,因此,頗有些看新奇的意味,並不似許晉文一般沉迷其中。
「罷了,我只知道這高爐與以往我們所見過的那些不同,究竟是怎麼個不同法,我卻是看不出來了。」蔣智斌笑著與崔泓莘道:「在這方面,我倆還得聽晉文的說法。」
許晉文觀察高爐的時間可不短,蔣智斌和崔泓莘知道他這性格,也不以為奇。倒是一旁的張文,居然也能面帶微笑地等在一邊,絲毫沒有不耐之色,讓他們覺得頗為難得。
似乎是察覺到他們的疑惑,張文說道:「我們東家顧小姐說過,我們廠子應該尊重技術,也尊重搞技術的人,任何為技術所花的時間,都不算浪費。」張文指了指在一旁低著頭工作的工人:「你們別看他們如今只顧埋頭苦幹,待幹完活的休息時間,他們也會自個兒鑽研鑽研怎樣提高設備的使用性能,如今大家都已習慣這種工作形態了。」
張文說得沒錯,鑽研和思考,在顧氏工廠已成為一種工廠文化。起初這些工人們或許是奔著那高額的創新獎金去的,但是鑽研著鑽研著,自己也就從中品出趣味來。當真正研究出一樣成果時,哪怕那成果再怎麼微不足道,心中的滿足感也是無可取代的。
如今,工廠里要是有誰只知道一味埋頭苦幹,不動腦子,倒要被其他人所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