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 兩人各忙各的, 卻也會時不時地找時間相會, 因相會的時間不多,反倒顯得那些時間越發甜蜜和溫馨。
楚琛作為一名青年權貴, 自有不少同僚想拉他去喝花酒,可楚琛從來不應;有人給他送美婢,他也會婉拒。旁人都戲謔地說眼下平陽郡主還沒過門呢,他就這樣怕他未婚妻,待她過了門, 他還不被管得死死的。
楚琛聽了這話後,只道:「我與沁沁自幼相識, 除了我過世的母親之外,沒有一個女子會比沁沁待我更好,既如此,我何必為了這些女子, 讓沁沁傷心?」
「我約束自己, 不是怕了沁沁,而是憐她愛她。」
楚琛說到做到,他自己親緣淺薄,便把韓夢沁的親人都當做了自己的親人, 丁老爺子與丁老太太已上了年歲, 身子骨已不如年輕時那般康健,但凡老兩口身上有什麼不舒坦, 楚琛必要親自上門探望,在老兩口身邊侍奉,比韓夢沁這個外孫女還孝順。先前對楚琛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丁家表兄,見此情狀,都十分動容。
當初剛進京時,楚琛根基尚淺,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他已站穩了腳跟。他得皇帝看重,手握兵權,且又是平陽郡主未來的夫婿,皇后未來的女婿,自有不少權貴子弟願意與他交好。楚琛顯然比丁家表兄更適合官場,丁家表兄隨了丁老爺子,過於耿直,在朝中不免得罪人,楚琛對其多有回護。
資質平平但謹守本分的侄子,能幹的未來女婿,對於丁皇后來說恰到好處。
丁皇后既需要借著楚琛培養出一股忠於太子的勢力,又不能讓這股勢力太大,以免扎了皇帝的眼。如今皇帝正值鼎盛之年,太子尚且年幼,便是有什麼盤算,也不急於一時。
皇后娘家人行事四平八穩,有人自然就按捺不住了。
月底的時候,有人在朝堂上參了平陽郡主一本,道是平陽郡主縱容親族包攬官司妨礙判案,侵占良田。
韓夢沁派人去詳細查探了一番,才發現,原來竟是她那便宜繼母的弟弟被人帶壞,染上了賭-癮,將家業敗了個精光。她那便宜繼母為了給自己的弟弟籌錢,竟借著她的名號包攬官司,靠替那等犯了事的富豪之家結案籌銀子,在嘗過幾次甜頭之後,膽子越來越大,後來竟開始以極低的價錢逼著良民將上好的良田賣給她。因韓夢沁離開翼州時,將丁皇后當年的嫁妝全部帶走了,韓家的生活頗有些拮据,韓通判明知此事不妥,仍未阻止韓太太通過這等不正當的手段來斂財。
韓通判夫婦本身是沒什麼能耐,可架不住他們有個有能耐且得了勢的女兒,自有那等趨炎附勢的小人會看在平陽郡主的份上討好他們,這也讓他們在當地過上了極為舒坦的日子,便是新上任的知府也得給他們幾分面子——原先與韓夢沁交好的胡知府一家如今已去別處,胡知府如今已升為正四品通政使司副使。
這新上任的知府可不是什麼高風亮節的人物,為了向上爬無所不用其極。自從韓夢沁被封為平陽郡主後,這新上任的知府就對韓通判頗為客氣,在他看來,平陽郡主雖與生父不睦,但生父若是要求她做什麼,難不成她還敢不照做?她是定不敢背上那不孝的名聲的。新知府準備借著平陽郡主搭上丁皇后的船。
後來,丁皇后出了事,新知府倒也消停過一段時間,生怕丁皇后真的被治罪後會牽連到自己。待陷害丁皇后的張家被處罰、七皇子被封為太子後,新知府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在韓通判夫婦跟前就跟那哈巴兒狗似的,韓通判夫婦但凡有所求,新知府就沒有不應的。有時候,甚至只要韓太太稍微流露出那麼點意思來,新知府就會極懂眼色地替韓太太將事情辦妥。幾次三番下來,韓太太自然被慣的不知天高地厚,行事也越發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