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于老师,请问我有幸能和您同台演唱吗?”
于梵抱着胸的手放下,表情有一瞬的怔愣,接着才反应过来,挂上他完美的温和微笑。
“荣幸之至。”
底下的观众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场馆的气氛被调动到最热烈的状态,欢呼声让人热血激昂,仿佛这不是一次音乐比拼,而是一次拳击比赛。
徐灯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要和他同台,但他身上的血好像热了起来,好像他这么长时间的压抑,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宣泄的口子。
第六十六章
他闭了闭眼,耳边的欢呼声潮水般退去,剩下一片纯粹的轰鸣声,好像是轨道上急速驶过的列车发出的声音,又像是他初次接触乐器之时,重复地拨着一根弦,末了尾音被放大拉长发出的声响。
让一切变得更加纯粹,好像本身就是一种复杂。
于梵从评委席一步步朝他走来,踏着场馆中此起彼伏的音浪,脸上的笑不达眼底,他伸出一只手,彬彬有礼地说:“恭喜你。”
场下来了不少于梵的粉丝,听见他说话应援声逐渐大了起来。
“于梵!于梵!于梵!”
“于梵加油!于梵你是最棒的!”
粉丝们喊的声嘶力竭,偶像光环为他打了光,人气使他变得越来越有底气,他看了看徐灯灯转过身在镜头照不到的地方,偷偷勾起一抹冷笑。
“自寻死路。”他放下麦克风,嘴型一动,朝他无声说了一句。
徐灯灯捏紧了手里的吉他,朝他看去过,抓起麦放到嘴边,不急不缓地说了句:“谢谢前辈鼓励。”
于梵嘴边的笑僵了一僵,镜头扫过来又是一张完美笑脸。
古风民谣和摇滚,本来就是对比鲜明的曲风,再加上于梵和晏闲的风格,一个悠扬动听,一个热烈奔放,观众都很兴奋,场馆里很快就热闹起来。
于梵换了衣服,坐下弹琴,七弦琴,石绿色的衣衫,低垂的清隽眉眼,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在琴弦上轻拢慢捻,琴弦震颤的声音被放大,变得悠长又壮阔。
徐灯灯站在台下,看他弹琴,看他启唇开口,看场馆内的观众慢慢开始凝神细品,看他嘴里飘出来的声音泡沫般消融在灯光底下。
他是个好歌手,音色上乘,音域极宽,再加上一张漂亮脸蛋,极易令人想到孤高峭壁上的一朵雪莲。
这是人们单凭一首歌能为他赋予的标签。
而徐灯灯对他的印象,最初是酸奶瓶子上漂亮的纸片人,现在是漂亮但不太讨人喜欢的纸片人。
他在台下站了很久,等到他一曲唱完,场馆内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将于梵拱到高`潮,下面有人声嘶力竭地喊他是“仙子下凡”,徐灯灯也跟着鼓了鼓掌。
轮到他了。
他抱着电吉他上台,和后面的乐队老师沟通了一下,重新弹起了加热尘埃的那首《马戏团》。于梵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了些,表情僵硬的很。
“但他是最好的,没有人能超越他。”这是他当时如此评价徐灯灯时说的话。
那时他只当33号煤气灯是个慧眼识珠的男孩儿,并未将他放在心上,听到这首歌时也还在为自己年少时谈过的那场令人心动的恋爱而骄傲不已,还不知道其实所有人都在变化,只有他止步不前。
而《马戏团》的前奏一响,唤起了他所有的记忆。
那些快乐的、痛苦的、令人辗转反侧的。
他情不自禁闭了闭眼睛,所有人都以为他沉醉其中,只有他知道,他没有醉在这首歌里,而是醉在了回忆里。
他孤注一掷所换来的这一切,终会被它所带来的副作用所反噬,那是无边无际能吞没希望的寂寞。
徐灯灯再次演奏这首歌,却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只知一味崇拜加热尘埃的小迷弟了,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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