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敛下眼眉,清俊的脸上仍然蒙着一片淡淡的阴郁,怎么拂都拂不开。
最近他的脾气有些躁,上星期下属送过来的报告有个地方出了点差错,以往他会善意提醒改正,结果那天他的表情异常难看,有股雷暴欲至的既视感,吓得那人不断鞠躬道歉,就差切腹谢罪。
还有昨天,助理给他泡的咖啡多放了糖,他只喝了一口,连带杯子都扔进了垃圾桶。
事后,他也想不通自己近来的行径,咖啡可以倒了,至于把杯子也扔掉吗?随着日子推移,胸口的火越烧越旺,大有将自己燃烧殆尽的危险,却无处可泄。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是不曾有过的现象。
越未知,越危险,他甚至开始担心会控制不住自己。
七点了,她居然还没回家。
他第一想到的就是给她打电话,手指都已经点开了页面,却怎么都下不了手拨过去。他明知道按下去不用几秒就能听见她的声音,还能跟她说上两句话,说不定她就在等他……
天人交战许久,他离开了客房,也不知道跟谁斗气,把手机甩到沙发上,随手拎起两罐啤酒就往阳台方向走去。
“怎么,急着回家?”钟亦朗给郑灿倒上一杯汽水,随口问道。
“啊?没有。”郑灿连忙摆手否认,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又飘向手机。
他听了随即一笑:“我看你吃饭时不停看手机,还以为你老公着急了。”
他会着急?因为她?
“不会的,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忙。”说话间,她脸上的笑意褪了不少,握住手机的力道也轻了不少。
也是,明知道他不会找她,她何必那么在意手机有没有收到消息呢。
亏她还特地充了一百块钱话费。
钟亦朗似乎嗅到了古怪的味道,立刻转移话题,退回安全地带:“哎呀,今晚要玩得开心,你看,张姐叫你上去合唱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