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被裹在大衣里抱下楼,整层楼都清场了,水泥楼道里只有沈时晔笃笃的脚步声。出到街边,有街坊姨婆认出沈时晔的脸,惊疑不定,“叼……真系佢”,下意识摸手机,被高大的保镖制止。
姨婆遗憾地看了又看,被裹在大衣里的那个女仔,只看那一双长腿,都知系个靓女啊。
姨婆拍着大腿,恨狗仔无能,不在此处,否则这就是今日惊爆头条!
【港岛第一豪门少东夜探西营城,几进几出抱出女友娇无力】
【西营盘今日地震?原是深石太子爷大闹闺房之乐】
【九千亿少董神秘女友现身!一双靓腿榨干精气,港岛嫩模波霸腿精大盘点!】
助理镇定地为他们揿开车门,车子开出西营盘的窄道,在沿海车道上飞驰。今天太阳光很盛,被车膜过滤后不再晃眼,落在身上暖洋洋的正好。她蜷成小小的一团,侧脸贴在沈时晔胸口昏昏欲睡。
回到中环,转过某个街角,顾影忽然动了动鼻尖,眼睛还未睁开,手指已经准确无误指向前面的一家烘焙店,“蛋挞。”
她这会儿才后知后觉自己有多饥肠辘辘,好饿,快饿死了。
这家烘焙店是很有名的网红店,早晨九点,店门外的顾客已经转着圈排成贪吃蛇。为一个蛋挞动辄排队两三小时,这是沈时晔不能理解之事。他吻一吻顾影鼻尖,“回家吃,家里有点心师傅。”
“不要……”顾影又累又饿,难得任性一次。双手握在胸前,虔诚地碎碎念,“……因为这家的蛋挞,我可以永远留在香港。”
“……”沈时晔很想问,一只蛋挞都如此重要,那他的位置摆在哪里呢?但是跟蛋挞争风吃醋太掉价,他把质问吞了回去,该为托起她的脸,沉声道,“说你最爱我。”
他是贪得无厌的资本家,一遍一遍地确认她真的爱他。
顾影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但她昨晚已经领教过不顺从他的心意办事是什么下场。
“最爱你。”她甜丝丝地说完,凑到男人冷峻的下颚线旁边啾一下,买一送一,附赠一枚香吻。
又验证成功了——她昨晚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可以毫无限制向她单方面索要很多很多的爱。
冷情的资本家没见过这么丰沛无私的爱意,被冲击得目眩神迷。沈时晔低头含着她的红唇吮了吮,餍足道,“停车。”
助理走进烘焙店后厨直接签支票,带着新鲜出炉的蛋挞回来时不过才过了两分钟,刚刚吵着要吃蛋挞的女人却已经电量耗尽,埋在沈时晔肩窝里昏睡过去。
沈时晔一点也不觉得她出尔反尔,只心疼小宝贝累坏了,抚着肩头哄睡她,一面吩咐道,“把主厨请到半山。”
这样她就能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吃到蛋挞了。
于是这家驰名香港的烘焙店闭门谢客三天,排队的旅客都收到一份维港的海景下午茶做补偿。
旅客们拿人的楼上给自己打一条横幅,“快跑!”
现在跑也不迟,她没有蠢到乖乖待在他的地界里。顾影当机立断踩下床,不料第一脚绵软无力,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好痛啊……
顾影痛苦面具,许久之后,才忍过了全身的酸痛感,扶着床沿站直。
一位女佣听见了她扑街惊天动地的响声,端着一蛊汤进门,“顾小姐醒啦,厨房炖了石斛老参鸡汤给你,益气补肾的——哎呀,你做咩呀,医生要你躺好的。”
顾影被香港人的苦药汤羹坑过不止一次,看都不看一眼。还有,什么叫做补肾,她一个妙龄少女为什么要补肾!太荒谬了!
顾影给两只脚套上鞋,嘴角绷得死紧,“谢谢,我回家会躺好。”
“回家?”女佣迷茫了一下,“这里就是您家呀……以后您就是半山的女主人。”
顾影指了指自己,“我,女主人?”
“正是。”女佣恭恭敬敬道。
看着女佣毕恭毕敬的表情,顾影福至心来,忽然领会到了这个系统的bug之处,“我是主人,那你们岂不是都要听我的?”
“……对。”
顾影突然腰不酸腿不痛人也理直气壮了,“那麻烦开门送我下山,我想回城西逛一逛。”
“好,备车还是直升机?”
顾影谨记跟沈时晔做对雕花栏杆上的手指紧了紧,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心虚。
做一次意料之外、没有防护的性.行为,这很正常。吃一次紧急避孕药,成年人为自己负责,也很正常。
唯一的不正常,也许是因为他昨晚刚刚做过假设,如果他们之间有一个bb。
如果此时此刻,真的有一个bb种到了她的小腹里面,ta一定是最聪明最漂亮的bb。
可是,这是难骗人的。一个眼神交错,一点肢体接触都会窜起小小的电流。何况他们之间的生理化学反应那么契合那么惊人,几乎在他气息到达她鼻尖的第一时间,她的腰骨就不争气地软了下去。
顾影不想显得这么没用,立刻指责他,“凭什么腿软?你是不是太刻板印象太男本位了,觉得女人做.爱第二天就要身娇体软下不来床才能满足你们的自信心?哼,你们男人!告诉你我现在健步如飞好得很!”
沈时晔似笑非笑地看她,耐心等她占据道德制高点疯狂给他扣完帽子,才将她横抱起来,慢条斯理地送回床上,“胡说什么?你没力气是因为你在发低烧。”
沈时晔在床沿坐下,为她掖好被角,遗憾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么好用的脑子,看来已经烧坏了。”
“……”顾影一通乱拳打到棉花上,手慢一秒都可能输,虽然这段路加起来也只有二十分钟车程,但她理直气壮,“直升机!”
她风风火火踏出房门,直升机已经在湖面停机坪整装待发,她闻到自由的空气……
直到在外面的会客厅,迎面碰上了守株待兔的男人。
沈时晔慵懒地坐在沙发里,一身西装工整,领带也打得饱满,应当是刚开完晨会回来。他大马金刀坐着,含笑看着她鼓了鼓掌,“这么精神,看来你已经好了。”
顾影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红着脸一小步一小步倒退回房间里。
为什么脸红呢,大约是他这副斯文败类样,又让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她身体里,叼着她颈后发狠说dirty talk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