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客厅太小了,塞了床垫可就什么都摆不下了。”
我看了一眼茶几与沙发间的距离,“睡在这里会很挤。”
“我睡觉老实,又不像你,翻来覆去地滚。”
他表现得过分温柔,可我知道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讨厌他这样对待我,好像我很可怜,让他心碎。
我想他一定很无措。
这天之后,池易暄开始送我出门上班。我骑着电瓶车去送第一单外卖,他就开着车跟在我身后,将我送到目的地以后才去公司。简直像家长送小朋友去幼儿园!
我从来不在同一个地段待太久,总是过几天就更换送餐区域,哪怕要多骑一个小时的车回家,就是为了不被人发现我的工作路线。池易暄从来不问我为什么,每天早晨我骑到哪儿,他就默不作声地跟到哪儿。
周末我在家做饭,他总是要贴过来打下手,我知道他经常会瞄一眼我手里的刀,那几乎已经成了他下意识的动作:瞥一眼我手里的武器,再看向我,望进我的双眼,绞尽脑汁都想要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思考着什么。
我知道我哥每天都会偷偷拉开厨房抽屉,检查刀具的数量。我不想被他发现,特意去外面的超市买了把新的随身携带。
他会问我:“白小意,今天上班遇见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入睡之前捏一捏我的脸,和我说:“好久没有约会了,我们周末去看电影吧?”
我说我不想出门。他说好,那我们周末在家里看电影怎么样?我没有回答他的力气,他就靠过来吻我,勾住我的手指问我在想什么。
我哥很精明,在爱我这件事上却很笨拙。
第102章
妈妈因为移植后的感染而延长了住院时间,时间从一周延至两周,再拖成三周。每次我向池岩询问她的治疗进展,他都说抗生素还没有吃完,吃完了就会好。
什么抗生素要吃这么久?我问他是不是医院条件不够,准备买机票带妈妈来北方医院治疗。池岩这才愿意告诉我:她住进了icu。
妈妈感染是真,接受手术后的身体虚弱无比,细菌还没被杀光,一场小感冒又迅速加重了病情。她高烧不退,一夜之间就发展成肺炎。
愣了好久我才说了声:“哦。”
池易暄从我手里接过手机,回卧室去接电话,进去之后先将门掩上,过了五分钟以后才出来。这时电话已经挂断了,他过来捏了捏我的手。
“妈妈的情况已经比刚进icu那几天要好很多了,估计很快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哥,刚才爸爸和我们讲她的情况时,你怎么一点都不意外?你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池易暄的鼻翼微微翕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却看到他低下眼,捏紧了手机。
我和他说:“你不告诉我是对的。”
“什么?”他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眉心稍稍蹙起,显得困惑。
“我说,你瞒着我是对的。”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宁可自己方才没有追问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