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
“嗯……”我立即皱眉,又将自己蜷了起来。
他收回脚,裤脚重新垂落下来,盖住脚踝。
“告诉你,这里是胃。你是胃痛。”
“为什么会胃痛?”我冒着冷汗,抬头去看他。
池易暄转身从沙发上拿起我的枕头,我还不明所以,困惑地看着他将自己居家服的袖子卷起。
半秒后,那枕头直直朝我脸上砸了下来。
“叫你喝!叫你喜欢去夜场工作!喝吧,怎么不多喝点?喝不死你!”
小时候我犯了错池易暄就爱拿枕头抽我,枕头打我时不疼,可我仍然像以前一样下意识地抱头,“我错了!别打了!……”
打了十来下,他出了气,胸膛起伏着,将枕头甩在我胸口,走到电视机的机柜前蹲下。
我抱着枕头躺在地毯上,看见他在机柜前翻箱倒柜。那是他放药箱的位置。
过了一会儿,他拿出一盒药扔到我手边,又去厨房里拿过烧水壶,搁在茶几上。
“吃了再睡。”
我从地毯上慢吞吞爬起身,在沙发上坐下,依旧将腰背对折,这个姿势似乎能缓解胃部的疼痛。我听话地吃药,看着他抱着臂,站在厨房里,右脚脚尖像敲鼓一样,高频地敲着地砖。
我躺回沙发上,扯回被子裹在身上,过了一会儿又痛得浑身冒汗,却又无力将身体舒展开。
睡得迷迷糊糊,池易暄的声音又出现了,隐隐约约,我睁不开眼,张嘴就说困,只感到我的被子被人掀开,再盖上。
脚步声远去了,像气泡中又冒起一连串的气泡,一个套一个。
醒来时天光大亮,摸过手机一看,下午两点半。我急着往厕所里蹿,刚站起身就听见“啪”一声,有东西从胸口滚落,掉在脚背上。
我低下头,捡起热水袋拿在手里,目光不自觉飘向卧房,然后鬼使神差地走上前,敲门后推开。
池易暄还在加班。
“怎么了?”
他难得停下写材料的手,转过头来看我。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抬了抬手腕,做了个递出热水袋的动作。
“放外面桌上就行。”他面无表情,重新转向电脑屏幕。
我默不作声地带上房门,将热水袋放到餐桌上,去卫生间放完水后,重新在沙发上躺下,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没有热水袋贴着胸口,胃又开始隐隐作痛,我只得将它拿回来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