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枕眠推开门,看着里面熟悉的陈设,指尖缓缓从上面划过。
暴君来时,就看见风枕眠坐在桌前,面前还摆了两杯茶。
明摆着是在等他。
“你来了。”风枕眠的确是在等他,“尝尝?”
茶是殿下千年前的茶,神界的茶并没有过期这一说,风枕眠也没什么负担,直接泡了。
反正也是他的遗产,怎么造都行。
暴君盯着那杯茶看了一会,忽然笑了,“你在搞什么?”
“怎么?”风枕眠握着茶杯抿了一口,“怕我给你下毒?”
“你又不是做不出这种事。”暴君拉开椅子,坐在了风枕眠对面。
他们俩难得有这么和平的时候,四目相对,又纷纷挪开。
“其实我一直在想,你是怎么被污染的。”风枕眠握着茶盏,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毕竟,你就是我,而我足够了解自己。”
殿下无情无欲,是不可能被污染的。
而他在轮回前就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所以肯定会为之后生情的自己留下些什么。
“所以?”暴君喝了一口茶,很苦,“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风枕眠没说话,而是看着暴君,露出了一个笑。
“……”暴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风枕眠这个视线让他很不舒服。
诚如风枕眠说的那样,他足够了解自己。
风枕眠了解暴君,暴君也足够了解风枕眠。
“你,是主动引污染入体的。”风枕眠忽然开口,“因为你发现,这是唯一一个可以解决掉污染的办法。”
欲望是填不满的沟壑,以他的力量,是除不掉这座沟壑的。
他杀不死无穷不尽又无孔不入的污染,但如果他成为污染呢?
那就只用杀掉他自己。
“是。”暴君没否认,他眯着眼睛咬了咬舌尖,“然后呢?你又能做些什么?”
他的确是主动引污染入体的。
那段记忆实在是太过久远,久远到回忆都泛了黄。
“我做不了什么。”风枕眠摇头,在暴君的注视下又说:“是你能做什么。”
不等暴君说话,风枕眠又先一步开口道:“我说过了,我足够了解自己。”
他忽然伸手,金色的华光从指尖溢出,正中暴君心口,“引污染入体是一件极其冒险的事。”
他的确会为了这个世界去冒险,但他不会拿这个世界去冒险。
金光刺破黑雾,直逼暴君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