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闻知尧连连点头。
“那我来考考你,这串数字我只报一次,看看你能不能记住。”
“嗯嗯!”闻知尧双眼放光,严阵以待,特别想在裴渡面前表现自己。
于是裴渡报了一串11位的数字,闻知尧立刻跟着复述了一遍,又反着背了一遍,都分毫不差。
“好孩子,”裴渡摸了摸他的脑袋,“记住了就不要忘了。”
“不会忘的,”闻知尧羞涩地拽着他的手指,“那么、裴叔叔,等你有空的时候,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裴渡正要回答,忽然器材室的门打开,一个逆光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闻知尧。”
爸爸几乎不叫自己的全名,每次一叫都意味着他生气了。闻知尧一缩脖子,很快地从裴叔叔怀里钻出来,闻秋指了指门外,闻知尧就垂头丧气地往外走,然后主动关上了门。
他背贴着门,听到里面模模糊糊的交谈声。两个人都刻意地把声音放得很轻,可是闻知尧就是能感觉到,他们在争吵。
小小的脑袋耷拉下来,他难过地想,要是自己能快快长大就好了。
等他长大了,一定能弄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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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从家长会回来后,闻秋看起来始终不咸不淡,似乎并没有为任何事大动肝火。闻知尧便悄悄松了口气,生气的爸爸很可怕,倒不是说他会打人骂人,而是他会把自己关起来喝闷酒。
那天一切如常,晚安时的亲亲也是有的,闻知尧早早地爬上床,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还在想裴渡——他发现自己对裴叔叔的味道有些上瘾了,吸不到就总是想,要知道他闻到其他成年alpha的信息素时,心里可是非常排斥的。
烦恼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闻知尧抱起自己的小被子,准备去找爸爸睡。走进爸爸的房门,迎面却有一阵凉风吹来,原来是阳台的落地移门没有关。
借着星光与月色望过去,便看见闻秋一个人倚在阳台栏杆上抽烟,他身上只懒散地披了件睡衣,指尖夹着烟,正漫无目的地望着远方黑色的山脊线。
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他所呈现给外界的所有华丽装饰都被剥离了,只剩下素净的底色,月光落在他身上,皮肤好像是温润的玉凝成的。林中偶尔有不眠的鸟啼鸣一句,夜风簌簌地吹过,带走了他指间缭绕的轻烟。
这也是爸爸不愿呈现给自己的一面,但闻知尧能感觉到,爸爸其实一直都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