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看,这驾马车最为豪华,空间也比较宽敞。
余窈跟在他的身旁看了看附近的人,犹豫了一瞬也跟着他上了同一辆马车。
“郎君,这是香饼,有清神平心之效,你要用吗?”她担心未婚夫不喜马车颠簸,献宝似地递过去一块香饼,脸颊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萧焱似笑非笑地接过那块浅绿色的所谓香饼,在少女期待的目光中放进嘴中,慢条斯理地咀嚼。
过会儿,他回了一声,“不错。”
这两个字仿佛给了余窈莫大的鼓励,她翘着唇角忍不住往未婚夫的位置挪了挪,一双眼睛悄悄地抬了一下,又一下。
“你在看什么?”男人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冷不丁地扭过头,漆黑的双眸没有一丝情感,令人心跳骤停地注目。
瘆得慌。
“啊?我看郎君长的好看,和从前在京城见过的一样。”余窈觉得未婚夫兴许被自己的唐突惊到了,张了张小口,有些许不好意思。
“在京城见过,什么时候?”萧焱定定地看着人,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余窈回想了一下,唯一一次和未婚夫见面已经过去快要十年了,她七岁的时候随母亲回京省亲,母亲救下了突遇疾病的镇国公夫人,镇国公夫人为表感谢主动提出要为自己的儿子求娶余窈。
那时她还是一个扎着包包头的小姑娘,懵懵懂懂地就和比她大上六岁的少年成了未婚夫妻。
少年比她高很多,温柔地朝着她笑,还给她吃桂花糕。
“就是母亲和夫人为我们定下婚约的时候呀,郎君,你穿着一件…嗯…浅青色的衣服,手中拿着一把弓,还请我吃桂花糕,快十年了我还记着。”
余窈的话藏着自己的小心思,带着一分隐隐的欢喜,“郎君今日就和那时一样呢,好看的紧。”
其实不只是好看,比那时更为耀眼,五官也更为华美。
他是余窈十几年来见过的最为俊美的一个人,恰好又是她的未婚夫,所以才会在一开始见到人时控制不住心中的兴奋与激动。
快要十年,拿着弓,桂花糕……
萧焱的眼前飞快闪过一副晦暗至极的画面,荒凉的宫殿,被人死死压制动弹不得的少年,近在咫尺却无论如何都碰不到的一块冷的发硬的米糕。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笑转为放肆的大笑,笑的前俯后仰,眼角甚至都笑出了泪。
马车外,内侍常平与新任武卫军郎将黎丛对视一眼,脸上的诧异都无法掩饰。
他们都不清楚陛下究竟要做什么,但这笑声却告诉他们陛下的情绪似乎很不错。
是那个和镇国公世子关系匪浅的小娘子说了什么吗?
“黎郎将,陛下既然心情愉悦,你我也最好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常平在宫廷沉浸多年,心思缜密非一般人能比,他在听到陛下的笑声后,低声对着黎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