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迷迷糊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阿娘,又安心睡熟。
“月色正好,陪我走走?”章鸣珂拉住梅泠香的手,轻声问。
今日发生太多事,梅泠香思绪仍活跃,尚无困意,便随他出去。
天上一轮弯月,不算亮,从稀稀疏疏的枝叶间漏下来,倒也清幽静谧。
不知不觉绕过假山,走到小湖畔,章鸣珂朝假山侧探手,从石缝里摸出一包鱼食递给她。
梅泠香诧然,继而含笑接过。
她没说什么,身姿娉婷,立于湖畔,朝幽深看不见底的湖水中,撒了一小把鱼食。
鱼儿也看不太清,只能从圈圈泛开的涟漪间,依稀辨别它们如何争抢。
湖心倒映弯月,被涟漪扰乱,浮动在湖面。
此情此景,让梅泠香莫名忆起,在云州城的那一晚。
如今,他们已被皇帝赐婚,虽未举办婚仪,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梅泠香心口微动,终是忍不住问:“云州城那一晚,你说让我陪你四下走走的时候,该不会就是为着点我睡穴,将我带回衙门吧?”
她略吸了口气,又继续问:“回衙门之后,你,你都做了些什么?”
越是想不起来,她越是想知道。
听到这话,章鸣珂便知,她心里还对那一晚的事耿耿于怀。
清幽的月色下,章鸣珂松开她的手,长臂揽住她腰肢,轻易将人扣入怀中。
两人临水而立,倒影相依荡漾,有几分难解难分的旖旎。
“很怕我做了什么偷香窃玉之事,是不是?”章鸣珂凝着她被月光映衬的眉眼,低低失笑,“那时候,尚不知你心意,我岂会冒犯?那一日,我只是想和你一起走一走,你曾居住过三年的云州城罢了。点你睡穴,倒是临时起意,谁让你当时那样倔强,分明走不动了,还要逞强?”
“你!”梅泠香不知该羞,还是该恼,“你竟好意思说我?!”
见她着恼,章鸣珂忙服软,岔开话题。
“好,都怪我,怪我居心叵测,霸占良家妇女。”他长臂揽在她腰间,指腹不太安分地摩挲着她衣料上的绣纹,“香香,我没想到,今日在坤羽宫里,面对皇嫂,你能说出那样一番话。”
说到此处,他语气透出异样的动容,他俯低身形,在她眉间印下一吻:“谢谢你。”
他嗓音低低,搂住她的力道却收紧。
那番话,果然都被他听了去。
那时的肺腑之言,此刻回想起来,倒让梅泠香有些难为情。
她依在他怀中,轻问:“你就那么相信我说的话?不怕我是为了权势才坚持不离开你,根本不顾你的处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