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飒眼尖,看见了常在小区溜达的殷婶,跑过去脚还没站稳就问:“婶子,我爸怎么回事啊?”
“我买菜回来看见他就趴在地上了,怎么都叫不醒,我就打了120。”
话音刚落,急救室的等就灭了。
“送来的太晚了,是猝死。”
就算是我,毫无关系的我,脑子里也嗡的一下。记忆里还闪着齐飒最近多出的微笑,他为自己的未来高兴着,期盼着,色彩斑斓的秋天,转瞬只剩下黑白了。
我不太敢看他。
可我还是得看。
站在我身边,比我高出一些的人,低着头,雕塑一样的一动不动。
我试着轻轻唤了两声。
他慢慢转动着眼球,尽量对焦起来,然后让我的影子好清晰地呈现在视网膜上。
强行转动眼球的举动让他难受到呕吐,我能看到他的额头上全是冷汗,但是他始终没有哭。我想着之前他说过的关于他父亲的话,不知道在他的印象里,他的父亲到底是赚钱的工具,还是他的亲人。我不敢去安慰,因为我不知道对于他的父亲,他到底爱还是不爱。我问过他要不要在我家寄住一段时间,直到他去法国。他摇了摇头,说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我没强留,我好像从始至终都不会怀疑齐飒能力上的问题。他说什么,就肯定能做到什么。
高三寒假前,我又看到他的袖子上戴孝字了。我还在教他英语和语文,不过那天是我去他家,我看到满墙满地的画,他的作品从地上摞起来到我腰高,都是画好完成的。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看了看我,解释说:“每天晚上画。”
“所以你每天上课都在睡觉。”
“嗯。”
我不是很能理解,画画对于他来说到底是什么,后来他告诉我,只有画画的时候他才能忘记自己周围的环境,比睡觉的效果还要好。宁可不吃饭,也得有钱去买画画的用具。
“你很了解你的天赋。”
他没说话,从屋里拿出来一幅卷好的纸。
“送你的。”
这是他头一次送我东西,我一直觉得像他这种精明的人肯定是个铁公鸡,主动送我东西这让我很意外,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画上的皮筋被我拆下来。
是我高一打篮球赛唯一一次漂亮进球的一幕。
“你那天不是在画黑板报吗?”
“可是楼上看的更清楚。”
那天晚上我俩都喝了点酒,我是因为高三的压力,他是因为什么,我并不好定义。我只知道我喝着还没什么感觉他就已经醉了,趴在英语报纸上边哈哈哈的笑,映月湖被他摇晃的脑袋破坏了平静,滑出两滴水来,还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把脸别过去。
他就算醉了也不愿意放纵自己哭一场。
我只能把他扶到床上去,帮他盖好被子,给他写还没完成的作业,我听见他翻了个身,口齿不清的说。
“爸,到点吃药…”
春暖花开之后,灰色的高三最后一搏就来了,前黑板不断减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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