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点汤暖暖胃。”傅寄忱把小半碗汤放到她面前,“最近是没好好吃饭吗?怎么瞧着又瘦了?”
他没提及裴澈,却也知道她在为那个人忧心。
“没有,我吃得挺好的。”沈嘉念拿起白瓷汤匙,尝了一口,汤很好喝,“你工作上的事都忙完了?”
“暂时的。”傅寄忱戴了双一次性手套,从盘子里拿起一只虾,拽掉虾头,一节一节撕开虾壳,“下一个阶段还有的忙。”
沈嘉念余光瞥见他修长白皙的手,不自觉被吸引,注视着他剥虾的动作,竟觉得赏心悦目。
傅寄忱将一颗剥好的虾仁递到她嘴边,没有任何预兆地说:“下个月我爷爷八十大寿,家里人预备大办,我想带你出席。提前跟你说一声,免得你没有心理准备。”掗
沈嘉念神色一愣,仿佛听了一件耸人听闻的事,眼底充满错愕。再看傅寄忱的脸,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方才的话不是他说的。
傅寄忱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嘴角微微上扬,拿虾仁碰了碰她紧抿的唇:“剥了好半天,不赏脸尝一下?”
沈嘉念呆呆地听从命令张嘴,咬住了他递来的虾仁,很新鲜,没放乱七八糟的调料,能品尝到一股独属于虾肉的清甜。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能丢下一颗重磅炸弹后这般若无其事。
“我没跟你开玩笑。”知道她在想什么,傅寄忱索性把话再说明白一些,省得她自个儿瞎琢磨,“我准备把你介绍给家里人认识。”
她年初出意外的事到现在也没个结果,虽然他猜测是家里人所为,却查不到是哪一个动的手。
与其将她密不透风地护着,不如抬到明面上来,叫那些暗中盯着她的人看清楚,这是他承认的人,动手之前最好掂量掂量。掗
沈嘉念一手扶着碗,另一手捏着汤匙,整个人犹如石化了一般,许久未动。
他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沈嘉念有自知之明,以她如今的家世,傅家的人不可能接受。
她一直等着傅寄忱厌倦她的那一天,届时她拿回凌越集团,跟他好聚好散。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不必闹得人尽皆知。
她设想过无数种他们分道扬镳的场景,唯独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
裴家举办葬礼的消息传出去,整个圈子哗然。掗
法律规定,因意外事件,下落不明满两年才能向人民法院申请宣告死亡,裴澈的尸体至今没有找到,按说不该这么快办丧事。
除非经有关机关证明该自然人无生存可能。
确实,超速行驶的车辆冲出防护栏,从悬崖峭壁之上掉落,直直坠入大海,任何人都难生还。
有裴家的近亲透露,裴澈的母亲周若在数度哭晕后,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的儿子浑身湿漉漉,站在家门口,不肯离去,也不敢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