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柒愠恼不已:“你休要颠倒是非,我何时污你清白?明明是你——”
“怎就是我了?”云时卿截断他的话,“上元节那日,你可是当着两国的臣子诉说了对我的爱慕之情,云府原本桃花遍地,就因你这句话,害得再无人敢来我府上说媒了。”
柳柒不想与他争辩,气闷地伸出手去抢夺,却被对方巧妙地避开了。见他要动真格,云时卿赶忙把人拽进怀里,“不给也行,让我戴上几日总可以吧?我还没见过这等珍贵的玉饰,拿在手里过过瘾也好。”
“不可以,”柳柒拒绝道,“还给我!”
云时卿道:“可以还你,但你得伺候为夫用早膳。”
柳柒瞪他一眼,用力将人推开。
云时卿心安理得地收下了玉,旋即往他碗里布菜:“如今胎儿渐长,极易饥饿,你多吃些。”
柳柒盯着堆积如山的肉片和菜叶,淡淡地道:“够了。”
“你一人要吃两人的份,这些哪里够啊。”
“别再夹了。”
“再卧一颗你最爱吃的溏心蛋。”
“云时卿!”
*
回宫后,覃涪即刻前往清居殿复命。
案台上摆放着好几本册簿,乃太常寺、光禄寺、鸿胪寺三卿呈递而来,其上所拟之事宜,正是为淮南王赵律白和武威侯之女解随玉大婚而备定。
王爷婚期将近,三寺皆在为此事而忙碌,每日送往宫中的折子也愈渐增多。
昭元帝仔细翻阅了一遭,而后合上册簿,抬眸看向覃涪:“玉佩送还了?”
覃涪恭声道:“是。那玉佩为柳相所有,臣已将其物归原主。”
闻及此言,昭元帝眼帝闪过一抹讶色:“什么,玉佩是砚书的?”
覃涪不解他的震愕,点了点头,毕恭毕敬地道:“柳相说那玉佩是他母亲杨氏相赠,日日佩带,不曾离身。”
昭元帝目光沉凝,正色道:“紫玉甚是罕见,杨氏富甲一方,想弄得这样的好物并非难事,可是……那玉佩上雕刻的乃龙凤纹样。杨氏虽贵为知府夫人,但到底是个寻常百姓,绝无胆量给自己的儿子弄一块这样的玉。”
覃涪后知后觉地拧紧了眉:“陛下的意思是……”
昭元帝道:“朕记得先帝曾经从一位道士手里得到了一块紫玉,后由巧匠打造成玉佩赠给了孝贤仁德皇后。”
覃涪倏然瞪大双目:“您、您是说,柳相他……”
“不,应该不会是他。”昭元帝道,“听闻当年杨氏生下龙凤双胎后,柳笏阔气地摆了七日流水宴,此事轰动了整个扬州城,无人不知柳知府儿女双全。除非……”
沉吟半晌,昭元帝对覃涪道,“你且派人往扬州走一趟,查一查当年给杨氏接生的稳婆是何人,务必将其毫发无伤地带到京城来。切记谨慎行事,莫要让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