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跟我讲什么人情道理,讲什么金风楼本分做事,每一两银子也都是辛苦赚来的。这等废话,在我这里无用。”
魏昊之前的确胡吃海喝,然而实际上后来全是扔到了“空桑城”中,修真察觉不到法力,那是因为半点法力都没有。
“我赶时间。”
说着,魏昊拿起之前盛“天青灵米”的碗,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然后笑道,“一只碗,都是内藏禁制的法器,跟我说什么勤恳致富,你猜我信么?”
“你们可以不答应,但就是得罪了我。”
魏昊目光不善,扫视金风楼一众修真,“你们的气息,我已经全部记下,师门何在,我轻松就能找到。凡是阻我者,‘春闱’之后,等着师门全灭。”
“不要一脸不忿,我不过是效仿诸位罢了。”
“道理要是讲不通,那就拔剑。”
将一只烧鸡再度吸走,魏昊气定神闲,“上菜再快一些,慢了,我可就要说没吃饱,然后走人。外面的石壁,我自会一掌粉碎。”
“阁下这样行事,会不会太蛮横了些?!”
砰!!
魏昊拍案而起,整桌碗碟震得哗哗作响,然而碗碟飞起又落下,却一个都没有破碎,连汤汤水水都没有溅出。
“蛮横?!老子南来北往,看到的是饿殍满地!淮水上下,处处都是三灾横行,即便如此,淮水的粮船却也没有停歇!尔等都畿首善之地,铺张浪费到这般地步,却管老子蛮横?!”
目露凶光的魏昊凝视四周,“今日,金风楼给了赈灾粮,老子暂且放过!倘若不给,三月之后,我自会过来拿!到时候,可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什么狗屁供奉修真,千年修为在我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
“给还是不给!”
魏昊杀气腾腾,此刻俨然就是拦路抢劫的土匪……
不,确切地说,是入室抢劫的强盗!
“魏昊!你是举人!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
魏昊冷笑一声,“你们不就是王法吗?怎么,遇上更狠的就胆怯恐惧、唯唯诺诺了?!”
“……”
此刻,原本看热闹的人,也都明白过来,这货根本就是来闹事的,而且顺带抢劫。
“魏昊!你身为举人,却仗势勒索,同盗匪无异!若是通报巡天监,比将依法将你捉拿归案!革去你身上的功名!”
“哈哈哈哈哈哈……”
魏昊猖狂大笑,“某在这里,依了金风楼的规矩,吃了这一餐,金风楼自己承受不起,怨得了谁?还是那句话,愿意谈,三万石赈灾粮,一粒米都不能少,一颗沙子都不能多。没得谈……哼哼,今日金风楼我且先一扫光,明日五城关内所有酒楼饭庄,某都要走一遭,倘若管不了我一顿饱饭,休要怪我这食客脾气不好,砸了这些个鸟店!”
“荒谬!你食君之禄,当思君……”
“任你伶牙俐嘴,说得动某挪位子算某输。”
言罢,魏昊环视四周,“这金风楼,我不管是哪家王子公孙的产业,也不管是有哪位相公作个靠山。一句话,给粮,某现在就走;不给,就接着上菜吧。不过某可要丑话说在前头,饭菜招怠慢了,口味差了,不管饱了,这十八层的金风楼,某直接给你打成一层。”
浑身煞气竟是顷刻间具现,魏昊此时形象,好似人间魔神,吓得诸多客人四散,起先兀自说话的修真、举人,也都闭了嘴。
很显然,跟“混世魔王”讲什么道理都是狗屁,实实在在的好处拿出来,才是解决之道。
三万石,听上去很多,但对金风楼而言,其实不算什么。
五千亩上田一季产量罢了。
只是,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莽夫如此勒索,金风楼简直屈辱。
总管原本想要禀报东主,但考虑过魏昊的言语之后,竟是忍住了这种冲动,反而命供奉修真拿了契约,放在托盘中,呈送到了魏昊跟前。
“魏赤侠,三万石粮食,我们金风楼,承下了!”
说话的修士手持铃铛,大约是宗门的修行的风格,此人有些不解,看着魏昊问道,“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魏赤侠赐教。”
“你且说。”
魏昊拿起契约,上面有金风楼的承诺文字,总管签字画押,还有金风楼楼主的私印,至于说粮食如何交割,这是之后要谈的。
“就算要救灾,现如今灾区妖魔横行,水灾、旱灾、疫灾,这三灾魏赤侠也是心知肚明,就算给了赈灾粮,也是白送妖魔,魏赤侠为何还要救?就算是慈悲心肠,这天下间……”
啪!!
一记耳光直接抽在对方脸上,“你修炼修得人性全无,修在鬼上身去了!你还不如一条狗有人性!”
“你!”
“似你这等修真,我只恨自己还讲原则,否则,必将你活活打死,到阴曹地府之后,再好好炮制你这蠢货!”
“……”
闻言,这修士竟然沉默不语、不再说话。
陡然想起来,眼前这位“混世魔王”,不仅仅是凡人那么简单,他在阴间,更是号令万鬼的地府府君。
“这五城关的守将是谁,我不感兴趣;本地的名流又是哪个大家哪个高门,我也不想过问。还是那句话,愿意谈的,乖乖跟金风楼一样,老老实实把赈灾粮备好;不愿意谈的,明日我自会登门拜访。”
魏昊眼神不善,“能在此地吃饭谈事的,非富即贵,魏某也没必要跟你们打哑谜。直说了,路过此地,见尔等颇有家资,特来抄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