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姬轩辕道。
“哈哈哈哈,”蚩尤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世上,大概只除了你一个姬轩辕,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胆敢饶恕我的性命,除你之外,又有哪一个部族,不是听到我蚩尤名号,便会被吓破了胆子?”
“姬轩辕啊姬轩辕,”蚩尤感叹道:“我是真的开始明白了,神农那老家伙在当日里所说的理由到底是何意义,你胜了我,我却丝毫不用担心你会迁怒到九黎的部众身上,因为……”
“因为他们都会是我未来的子民。”姬轩辕淡然道。
“哈哈,对啊,”蚩尤又笑了起来,他笑着笑着,又咳出了血来:“这一点,我就绝对做不到。”
他终于承认了神农那日所叙说的理由,他也……终于肯承认,比起他,姬轩辕确实更适合人皇的尊位。
这才是,从根本上的被击败!
他最后看了眼刑天,看进他始终倔强不悔的眼中,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道:“杀了我吧!”
“可惜。”姬轩辕惋惜道,就算身具巫族之血又如何,就算自己前世身具妖族之魂又如何,只要他想,只要蚩尤同意,他就能够将之收入麾下,并且不会被任何人质疑。
他挥下了手中剑。
刑天悲怒地大呼出声,他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没有一丝犹豫地冲了上来,带着场上所有的九黎的兵众,本来就悍不畏死的战士们,哪怕是在失去了领袖的情况下,也没有一丝的怯懦,反倒像是激发了最后全部的血性一般,有死无生地冲击而来。
战后,姬轩辕亲自给蚩尤立碑,称谓其为“兵主”,他的威名,在其死后很久,也依然不能从那些被他所驱赶之人心中散去,甚至是有部落的首领找上轩辕麾下的臣子,偷偷进言,称有着巫血的蚩尤是不死之身,若不想这可怕的敌人复生过来,就应当以五马分其尸体,将头颅、四肢还有躯干分别镇压在不同的地方……
臣子便问他,其所言有何依从。
那人便告诉他,据说有人曾经见到无头的刑天在山野之中奔跑,嘶吼着要杀敌。
臣子便微笑着询问他:“比起他们,难道不是我们的陛下要更加厉害吗?你不去害怕能够随时传召你的皇者,却要去害怕那些已经失败的死者,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造谣的人便讪讪退走。
这个最后的小插曲被流传下去,后世中有人收集古时的野史,然后将之编纂进书中,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的民间小故事也逐渐散落、失佚,到了后来,竟真的有后人以为,蚩尤是被分开躯干镇压……这也算是一小段因为时间久远而失真的历史吧?
“去将蚩尤带上来。”地府中,平心如此吩咐属下。
“你可知道你败在哪里?”她问着那新生的魂魄。
蚩尤虚幻的身形静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平心不同于神农,他们二人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
“你将巫族看得太重了。”平心冷漠道。
蚩尤猛地抬起头来看她。
“你搜罗和你一般的兄弟,”平心冷淡道:“用巫族的方式生活,用巫族的方式战斗,将自己置于人族之外,想要竞争人皇,却又根本不曾表现出人的特质,你所具有的器量,根本就不值得拥有最后的一尊三皇之位。”
“而你的另一个错误,”平心道:“则是你的不幸。”
“不幸在神农为你选出的对手是姬轩辕,”平心垂下眼帘,瞧着不息的黄泉之水,回忆道:“你也许并不知道,在你还不能从‘巫’中走出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已经是拥有能够将三个族群一起平视的胸襟了……”
蚩尤有些疑惑地看她。
“人、巫、还有……妖。”平心轻轻吐声。
哪怕是魂魄之身,也依然能够看得出蚩尤面上无比的震惊。
“妖……”他声音嘶哑地问道。
“他的前世,”平心淡淡道:“是妖族的皇族金乌。”
“……可是他放过了我,”蚩尤苦涩道:“我能感觉到,他的那把剑,在接收了火焰后,便有了能够斩却灵魂的能力。”
作者有话要说:反派……想不出来,这本书好像没有具体意义上的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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