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2 / 2)

金书只想知道棉线织出来的布有什么不同,她想不到一旦这棉花真的能纺织成布,会对人们将来的穿衣习惯和社会变革产生多么大的影响。

砗磲很快就借了一个手摇纺车来,两人砗磲捋棉条金书摇着纺车纺线,金书一看就是做惯了纺线的活的,虽然棉条和麻丝的手感不一样,但她很快就找到了感觉,将棉条纺的又细又均匀。

夏川萂在旁认真看着,她没学过纺线,想要上手试一试,但看着自己包成熊掌的左手,只能悻悻的蹲在一边看着。

看了一会,猛然间想起,道:“留一点棉绒出来,给公子做个手套怎么样?”

其实最好能多留出来一些给郭继业做个夹棉马甲穿,但就这么一点棉花,还不知道能纺出多少线来,够不够织出半尺布来给郭继业做个手帕的,所以夏川萂只建议给他做个棉手套。

其实古代是有露指手套的,还做的挺时尚,有做成连指的,也有不连指的,材质有皮子的有锦缎丝麻的,若是冬天,还要絮上丝绵防冻,外表手心手背和手腕处绣着繁复的花纹,是一种冬日里很流行的时尚单品。

棉花有限,大件做不起,那就给郭继业用棉花做一副棉手套好了,让郭继业提前感受一下棉花的温暖。

金书想了想道:“那行,做手套也不难,就让砗磲给公子做一副。”

砗磲推辞道:“我那女红,补一补衣裳还行,做手套,我怕我做了公子看都不愿看一眼。”

金书:“你不做,霜华又回老夫人那里去了,谁来做?”

砗磲:“你做啊,咱们这里就你女工最好,你不做谁做?”

金书:“......我做的东西公子都不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夏川萂道:“金书姐姐就随意做做,不用绣花也不用做的多精致,能缝上边不散架就行了。”

金书犹豫:“这个,能行吗?到底是给公子的针线。”

夏川萂一锤定音:“就是做了让他试试这棉花暖不暖和,现在都是夏天了,他又戴不着了。”

金书一想也是,就道:“那听你的,我随便做做吧。话说棉花这个名字挺应景,我上手了这半天,觉着一定会很暖和,就是不知道纺织成布会是什么样子。”

金书从小学的就是针线、布料、刺绣上的手艺,这些丝麻绵之类的材质,她一上手就能摸出个大差不离。

夏川萂笑道:“等织出来就知道了呗。”

一定会让你们眼前一亮的。

然而,其结果并不如夏川萂所预想的那样,让郭继业眼前一亮。

第103章 第 103 章

当天晚上, 郭继业回来的很晚,可能还饮了点酒,夏川萂原本想将长寿花能防线的事给他说说, 但见他疲惫的样子, 还是住了口, 想着等手套做出来, 布也织出来了再拿给他看。

郭继业为了已经发生的旱灾和可能会发生的蝗灾跑了两天郡守府,第三天中午就回了府, 脸上也不辨喜怒,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夏川萂心中一突,心道这是遇着挫折了。

郭继业其实很好懂, 若是好消息, 他会笑,见了夏川萂还会跟她玩闹一下,但若是不好的消息, 就会像现在一样,面无表情,端着高深莫测的姿态,让人摸不着头脑,让人猜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

手套已经做好了,布也织出来了, 夏川萂原本打算今天就将这织好的棉布拿给他看的,但现在见他心情不好,又不敢去招惹他了。

郭继业自己在书房里闷了半晌, 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就想去院子散散步,路过堂厅的时候, 听到隔壁一屏之隔的卧房里有小小的抽气声。

郭继业皱眉,抬脚进了卧房,正好遇上金书在给夏川萂手上擦药。

如果好好养着的话,夏川萂手上那一道伤放上一两天消肿就好了,但郑娘子让夏川萂每天早起拉两刻钟,也就是半个小时的弓箭,夏川萂拉弓弦的时候,郑娘子就手拿戒尺站在她旁边亲自督导她,姿势必须标准,腰背必须挺直,手腕和手臂要发力正确,弓弦必须拉成满月状,否则小腿、屁股和后背上就会挨戒尺。

所以,夏川萂的左手,到了今天第三天,不仅没有消肿,反而肿的更厉害了,还有一两处已经磨破皮了,渗出□□出来,倒是没有出血,但给手掌上药的时候,钻心的疼。

郭继业冷不防悄无声息的出现,吓了夏川萂和金书一大跳,一个反射性的藏手一个反射性的藏药,但都已经被看见了,又能藏到哪里去呢?

郭继业看见夏川萂红肿成一个猪蹄子的手,眉眼一立,喝声问道:“你这手怎么回事?”

夏川萂回答的很快,半点勉强都没有,道:“这两天拉弓弦拉的,公子,奴婢现在开始学习拉弓射箭了呢。”

语气里是满满的高兴雀跃。

郭继业沉着脸拉过她的手仔细打量,又问了一句:“是你自己说,还是让我去问别人?”

他也是从拉弓射箭学过来的,怎么会不知道头一次练习拉弓弦的手什么样?夏川萂这手,一看就不是只拉弓弦受的伤。

夏川萂还想继续搪塞,但旁边的金书已经替她回答了,她道:“前几日川川拿大牛送来的蜂蜜酬谢章华护卫,被郑娘子知道了,罚了她一手板,这两日早晚又马不停蹄的练习拉弓弦,就成这样了。”

郭继业放开夏川萂涂满膏药的手,眉头舒展开了,脸色也重新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淡声问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两天睡在一个房间里,他愣是没发现这丫头手受伤了,藏的倒是好。

哦,对了,昨晚说砗磲肚子疼,她要夜里照顾,没睡在他房里,想来是察觉手已经肿到瞒不下去了才故意找的借口吧?

金书看了夏川萂一眼,回道:“川川跟所有人都叮嘱过了,不要告诉公子,若不是公子问起,奴婢也不会说的。”

郭继业去看低着头拿脚蹭地面的夏川萂,道:“你们倒是都听她的,”顿了一下,又对她道,“你随我来。”

金书去推夏川萂,夏川萂没办法,只能跟着郭继业去了小书房。

郭继业没去平日读书处理公务的书案后坐,而是在窗边一株君子兰边站定,问夏川萂:“为什么不跟我说?”

夏川萂站在他不远处,声音轻快道:“本来就是我做错了,师父教导我是应该的,我不让人跟公子说,是不想大题小做,这几天公子在做大事,不好分心的。”又不好意思道:“奴婢犯错,也会羞愧的,就不想让公子知道。”

郭继业回身看着她并不勉强的笑脸,道:“你倒是心胸宽大,无忧无虑的,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知道错了。”

夏川萂不说话了,眼神清明又倔强的看着郭继业。

郭继业笑了,道:“看来,你并不觉着自己错了,只是别人都说你错了,你就当是自己错了,但你心里,始终认为自己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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